第85章 正文完(第2/3頁)

密州軍一來,突厥親王便知大勢已去。然他這一生從未向人低過頭,臨死前依然提著長刀沖在最前面。

次日天光破曉之時,這場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大鄴勝了,突厥軍大敗,突厥親王被斬殺,不僅守住了涼州城,還令突厥元氣大傷,幾年內不會再有大動靜了。

大戰勝利後的整整三日所有人都在慶賀著勝利,喝酒吃肉慶幸劫後余生,等待著未來的封賞。

除了沈雲亭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手上銬著沉重的鐵鏈,不許任何人探視,不日將會被送到京城天牢等候處置。

當日戰場之上有不少人替他辯解,認為他此舉情有可原,若不是他拖延了突厥進攻,等來了援軍,涼州怕是早已不保,成了鮮血橫流的鬼城。

雖丟了大鄴的臉,但那降書最終也沒讓突厥人得手,實在罪不至死。

亦有一些人覺得士可殺不可辱,國士之氣節不能丟,如若他殉國已證其心,倒還能被稱一聲英雄。

涼州大捷後,李詢親自來京城城門口迎接由涼州歸來的各軍代表,在宮中為各路英豪準備了接風酒。

並親自對各軍進行犒勞和封賞。

駱遠、程景玄父子、沈元衡皆在此次封賞中加官進爵。

李詢對所有人都做出了態度,只沈雲亭一直被關押在天牢之中,李詢遲遲未提要如何處置他。

沈雲亭為相多年,雖威望猶在,然難免有人對他不服,借機落井下石,欲排除異己。

涼州大捷過後次月,有人在朔望參朝之日借機發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詢問李詢。

“陛下,沈思謙所犯乃叛國之罪,若不嚴懲何以慰民心?”

一句話下去,殿內瞬時炸開了鍋。從前在朝中與沈雲亭站在對立面的政敵紛紛站了出來附和。

“所言極是,如若連這等辱國之人都能放過,那我大鄴顏面何存?”

“陛下遲遲不肯處置沈賊,莫不是想保他不成?萬萬不可,如若陛下偏袒沈賊,豈不是告訴天下人,辱國這等大罪都能輕饒,又如何向天下黎民交代?”

李詢正坐在龍椅之上,幽幽開口:“哦?其他愛卿覺得如何?”

江太傅聞言站出來道:“臣以為沈思謙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沈思謙本意不過是想保城中百姓之性命,國以民為本,如若失去了子民守著這一抔染血的黃土又有何意義?”

江太傅言罷立刻有人反駁道:“就算如此,沈思謙辱國乃是事實,辯無可辯,犯了重罪便該重罰。”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時鴉雀無聲。

李詢眸色一沉,似是早在等著這一句。

不多時,站在群臣上首永寧侯開口道:“啟稟陛下,臣有句公道話要說。”

李詢擡手:“請講。”

永寧侯道:“歷來降書皆由主帥提筆,且需主帥帥印方可生效。臣今日想同陛下坦白其實那封降書臣……”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朝永寧侯看去。

素來剛正不阿的永寧侯有生以來頭一次面不改色撒謊道:“臣從來沒有寫過。”

永寧侯一本正經肯定道:“也就是說沈相在戰場之上遞給突厥親王那份降書乃是假的,一切皆是沈相的權宜之計。”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驚愕。

涼州軍劉副將上前一步道:“那時涼州軍營瘟疫肆虐,本就戰況危急,沈相請來了密州援軍,本打算就此與突厥一戰,誰知密州軍在半路突欲地震被耽擱。我軍本就因時疫軍力單薄,根本不敵突厥猛將精兵。”

“若非沈相在得知密州軍無法及時相援時,以誠打動了兄長,勸說其為大義出兵,又不惜犧牲自己演了這一處靠降戲碼等來了援軍,涼州恐怕早就城破人亡盡了,哪還會有如今的好日子。”

“且永寧侯也說了,他從未寫過這份降書,我想敢問在場曾在涼州戰場之上的各位,你們有見過那份降書上寫了‘靠降’二字嗎?”

程景玄第一個站出來,高聲道:“未曾。”

駱遠亦道:“未曾。”

此二人皆是此次涼州一戰中的功臣,他倆帶頭開口後,其余人紛紛跟著開口。

“未曾。”

“臣未曾看過。”

“臣也未曾。”

……

沈元衡因涼州一役立了功,被李詢特許回京,李詢惜才封他做了禮部侍郎,此刻他也站在大殿之上,翻了翻白眼,跟著附和了一句:“未曾。”

別人倒還罷了,只在大殿上之人誰人不知沈家兄弟勢同水火,竟沒想到連他也說未曾。

沈元衡繃著臉:“都看我做什麽?實話實說罷了。”

他還真就沒看見,早知道就不/射那一箭,現在倒好,他射/出的那一箭,阻了突厥副將拿降書,倒成了沈雲亭的保命符,便宜他了。

永寧侯接著站出來道:“不光涼州大戰沈相有功,且先前白城時疫,若不是有沈相在,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