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疼嗎(第2/3頁)

玉箏腫著眼睛瞥了程景玄一眼,垮下臉“哼”了聲,帶著哭腔道:“你是過來看我笑話的吧?”

“沒……沒有啊。”程景玄急道。

冤枉啊,冤枉死人了。

都怪他平日老是與玉箏鬥嘴,也難怪玉箏每次看到他都一臉不耐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和玉箏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別別扭扭的,沒法把心裏話說出來。

比如夏日玉箏貪涼想吃冰鎮果蔬,他擔心玉箏身子骨弱,怕她吃了以後會不舒服,明明能好好同玉箏講的,但話到嘴邊就成了——貪吃鬼,你快別吃了。

這樣的例子實在多得數不勝數,以至於小時候他同玉箏還能一起愉快地玩泥巴,長大後玉箏一見到他就來氣。

他又不是個擅長講話的,他與玉箏之間的隔閡便越來越大了。

玉箏看著程景玄越哭越兇了。

程景玄快急死了,口不擇言道:“唐律那個小人早晚我要打爆他的狗頭。”

“這個唐律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唐律這種混蛋,早晚走夜路掉茅坑。”

“……”當聽到“茅坑”兩個字的時候玉箏怔住,鼻子裏吹出一個泡泡“砰”碎開,“噗”地笑了聲。

頓了會兒,又忍不住抽抽搭搭了起來,邊吸鼻子邊道:“嗚嗚嗚嗚……你幹嘛老提他的名字。”

“不、不提了。”程景玄手忙腳亂的用衣角給玉箏擦眼淚鼻涕,“你別哭,你哭的話我、我我我……”

玉箏睜著杏眼望他:“你、你你你什麽?”

程景玄漲紅了臉,不停捏著手指,終於憋不住了,閉上眼一口氣道:“我會傷心。”

玉箏止住哭,愣愣張了張嘴:“我哭,你傷心個什麽勁?奇奇怪怪的。”

“小笨蛋!”程景玄忍無可忍,大聲喊道,“我們男人看見心愛的人傷心,也是會難過的。”

終於說出口了。

山谷回蕩著程景玄方才的喊聲。

這回輪到玉箏憋紅了臉,什麽叫他們男人看見心愛的人傷心,也是會難過的。意思是說他喜歡她?

玉箏呆了半天擦掉眼角淚痕,剛剛失去了喜歡的人,忽然又有個人說喜歡她,她都快懵了。

而且說喜歡她的那個人還是從前動不動就跟她吵嘴的人。

她還以為程景玄一直看不慣她呢?

玉箏想了想,老實對程景玄道:“可是我不喜歡你。”

程景玄噎住,心裏酸溜溜的,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地這麽快。

玉箏看著程景玄失落的樣子,不安道:“你別難過,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老是欺負我。”

程景玄低下頭,神色窘迫,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之前沈雲亭那幾句不要臉的話。

竟然覺得這些話和他現下的心情是一樣的。

不知怎麽地便脫口而出:“我會守到你回頭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這一生到死為止都不守著你。”

玉箏臉燒得通紅,她這輩子都沒聽過這般肉麻無/恥的話,而且這話竟是從一個莽夫嘴裏說出來的。

只是玉箏沒想到,更過分的話還在後頭。

“嫁給我。”程景玄擡眼認真凝視著玉箏,“生我的孩子。”

玉箏整顆腦袋紅通通的,快要冒煙了,上前一個健步伸手捂住程景玄的嘴:“別說了!”

玉箏這一腳踩在青苔上,“呲拉”一聲整個人沒站穩滑向小溪中去。

程景玄忙伸手去撈,結果踩到溪邊大石頭上的青苔,兩個人一起掉進了小溪裏。

春夜冰冷刺骨的溪水沒過兩人,程景玄從淺淺的溪裏起身,把玉箏從冰冷水中抱了起來:“水涼,你、你你你碰不得。”

玉箏看著冰冷溪水順著程景玄的發滴答滴答落了下來的樣子,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

“怎、怎麽又哭了?”程景玄慌忙替她擦淚。

玉箏紅著一雙眼委屈道:“我從小身子不好,唐律說得對,我也許不能懷胎生子,你不要喜歡我了。”

“你傻啊。”程景玄眼神無比認真道,“那只是唐律那個小人為自己的惡性開脫的借口,他這種人就算你將來給他生一堆大胖孩子,照樣狗改不了吃屎。”

玉箏眼裏含著水道:“可若我真的不能……”

“不能就不能。”程景玄道,“我們永寧侯府沒有非要生孩子的規矩。”

玉箏仔細一聽覺得這話哪裏不對,誰說她要嫁進永寧侯府了。

玉箏伸出拳頭氣鼓鼓地捶了程景玄幾下撒氣。

忽然覺得心裏沒那麽難過了,還有一點小開心。

程景玄背起玉箏,對她道:“你這衣服都濕透了,又來了小日子,我背你回公主府吧。”

玉箏執拗道:“可是,我一會兒還要扮成花神遊街。”

程景玄語氣略有些強硬:“身體重要,找別人替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