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你們抱夠了嗎?”(第2/3頁)

這馬桶是他剛才用過的,還沒來得及沖,夏父感覺騷味撲鼻,加上因醉酒反胃的肚子,想吐又吐不得,難受的肌肉顫抖,十個手指全部扣住馬桶邊緣以做抵抗。

然而他哪有多余的力氣,掙紮兩下便徹底失力,任憑晏辭一下又一下按壓著他。

狹窄的衛生間裏,少年表情默然,眼眸蒙上一層厚厚的寒霜,冰冷,刺骨,像兇猛的頭狼。

[你奶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護著你有什麽用……]

[不作用的瘋子,早知道就把你丟去後山喂狼狗。]

[不聽話?不聽話就打死你。]

[晦氣的棺材子,你就該和你那個媽一起死在土裏頭。]

塵封的記憶破土而出,晏辭那只扣住夏父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因用力而和血肉分裂開道道口子,往外滲著血跡。

比起夏父,他反而更像殘酷嗜血的施暴者。

余聽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陌生,恐怖,令人驚懼。

季時遇倚靠著墻壁,竟從喉嚨裏溢出輕笑。

他早說過,晏辭本性殘暴,在本一塵不染的童年裏犯下惡行,長大後又用那雙手摧毀了一個又一個企業,讓成千上百的人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崗位,他能是什麽好人?

“派出所的!”

“快松手!”

派出所巡警姍姍來遲,兩個大男人上前將晏辭拉扯開。

他就像殺紅了眼的惡狼,竟想掙開民警繼續攻擊。

“同學你冷靜點!”

“你再這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民警的語氣嚴肅起來,余聽這才回神,沖過去抱住了晏辭。

他在顫抖,全身肌肉蓄勢待發,皮膚是冷的,呼出的氣息卻滾燙異常。

余聽的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那急促的心跳,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晏辭怎麽了,不明緣由,但是讓她無法自己地泛起心疼。

余聽很香,也很暖。

發絲是暖的,擁抱是暖的,浸濕胸前衣襟的眼淚同樣是暖的。

理智重回,緊繃的精神逐漸放松下來。

晏辭茫然一瞬,緩緩低頭,倒映在視線處的是她的鼻尖還是眼淚,晏辭手臂施力,慢慢把她攏在懷裏,嗓音澀啞的從空氣摩挲到她耳邊:“聽聽,別怕。”

余聽哭得更兇了,腦袋一個勁在他胸前拱。

晏辭很想摸摸她,然而手很臟,最後附下身,用臉蛋在她頭頂來回蹭了蹭。

“同、同學,你們抱夠了嗎?”

民警神色復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有種他們來的不是時候的感覺。

余聽急忙反應過來,松開晏辭揉了揉眼睛。

母女倆倒在地上,狀態很差;夏父的情況更加不好,若不是胸前那點微弱的起伏,別人還以為是直接死了。

“先打救護車,你們倆和我來一下。”

民警拿出紙筆,帶兩人來到寬闊的客廳,見門口還站著季時遇,同時招呼他過來,“你也來。”

三人並排站在一起,其中余聽的表情最為緊張。

她不自覺地拉住晏辭袖子,身體下意識地遠離季時遇,向晏辭旁邊靠,注意到這個動作,季時遇無端冒出一股無名火。

“誰報的警?”

“我……我。”余聽弱生生舉手。

民警開始記錄:“怎麽回事?”

余聽放平呼吸,言簡意賅道:“夏七七是我同學,她爸爸喝醉酒家暴她和她媽媽。”

“你呢?”民警向晏辭示意。

余聽好不容易恢復平穩的心率再次突突地亂了起來。

她很怕晏辭擔上責任,晏辭比他們大一歲,身份證上已經成年,要是按照故意傷害罪被抓進去……

實在不行的話她就找江淮,再再不行就多花點錢幫晏辭擺平。

短短三秒,余聽進行了常人想象不到的頭腦風暴,結果他只是很平靜地說:“正當防衛。”

男警的筆尖明顯頓了一下。

晏辭說:“根據《刑法》第二十條規定,為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①”

晏辭眼皮不眨,平鋪直敘地把刑法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

剛看見過他熟練開鎖的余聽:“……”

她仍未知道晏辭背著她儲備了多少知識。

救護車此時趕到,擡著受傷的三人離開。

余聽他們也和民警一同去了醫院,在民警在裏面了解情況時,三人在外面安靜等候。

很快,民警從裏面走了出來。

“你們和我去一趟派出所,簽個字。”

余聽忙問:“姓夏的怎麽處理?”

民警說:“因為是家庭糾紛,所以不好定義。”

余聽一下子急了:“什麽叫家庭糾紛不好定義,就因為他是夏七七的爸爸,打人就不用犯法了嗎?哪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