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流洶湧(第3/4頁)

“回來就好。”

許二叔一直在審視侄兒,見他安然無恙,精氣神反而愈發充沛,粗獷的臉頓時露出笑容。

“嗯!”

傲嬌的嬸嬸附和著點頭,然後說道:“鈴音,快下來,別耽擱你大哥吃飯。”

嬸嬸今天穿了一件素色對襟小衣,繡滿豐腴海棠花,正如她人一樣美艷豐腴,勾勒出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

下身是一條鵝黃色的襦裙,這讓她美艷中多了幾分文雅知性。

吃過晚飯,許七安受邀進入許二郎的書房。

不知不覺間,兩人商議要事,已經開始避開許二叔,不像當初對付戶部侍郎周顯平,三個爺們一起商量。

兄弟倆覺得這樣挺好,二叔本就不擅長勾心鬥角,他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苦惱。

因為作為長輩,他是想著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坐等著侄兒和兒子解決問題。

為子嗣遮風擋雨,是每一位長輩都有的本能,偏偏許二叔並不擅長這些,於是只會徒增煩惱。

……

東廂房。

許二叔坐在桌邊,喝了口茶,嘆息道:“兩個混賬玩意,已經看不上老子了。”

穿著單薄的白色小衣的嬸嬸,盤腿坐在床上,把玩著自己的玉鐲子,問道:“怎麽說?”

她雙腿勻稱修長,交疊在一起,頗為秀色可餐。

“唉,楚州出大事了,今兒百官在皇城鬧事,傳的沸沸揚揚。”許二叔皺著眉頭。

“什麽事?”嬸嬸好奇的問。

“婦道人家,管那麽多幹嘛。”許二叔瞪她一眼。

就像兄弟倆不想讓許二叔多操心,許二叔同樣也不想讓妻子憑白擔憂,像她這樣一把年紀還自以為風華正茂的女子,許她一個安平喜樂便夠了。

……

“大哥,你還沒有和我說楚州城的詳細經過。”

書房裏,許二郎端著一杯濃茶,坐在茶幾邊。

許七安站在窗邊,望著漆黑寂靜的院落,緩緩道:“楚州案遠比你以為的要復雜……”

他平靜的講述,把自己北行的經歷,點點滴滴的告訴許辭舊,包括與鄭布政使共情,看見楚州城白屠戮的景象。

他的語氣是那麽平靜,平靜的不敢有絲毫的起伏。

大悲無淚。

“原來,原來他也有參與……”

許新年愣愣道。他心裏,那為數不多的忠君情懷,轟然坍塌,再無半點殘留。

“使團這次返京的目的,就是要把鎮北王的罪行昭告天下,呵,鄭大人不允許鎮北王這樣的畜生,能以親王的身份安葬,以大奉護國神將的名頭流傳後世。”許七安冷笑道。

讀書人最注重身後名,如果不能給鎮北王定罪,在鄭興懷來看,這是一場不成功的復仇,並不算為楚州城百姓討回公道。

“辭舊覺得,這場‘戰’該怎麽打?”許七安考校道。

“你們已經在做了。”許新年說道:“攜滾滾大勢威逼元景帝,縱使是皇帝,也不能擋住群情洶湧的大勢。他不是答應見王首輔了麽,就看明天有什麽結果。”

“可惜朝堂的事,我幫不上太多忙了,把希望寄托於人的感覺不是很好。”許七安嘆口氣。

“大哥,你做的已經夠多……”

許新年正待寬慰幾句,忽地眉頭一皺,停頓許久,他的臉色慢慢變的凝重:“大哥,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許七安轉過身來,望著他。

許新年低聲道:“依你所說,如果此案是元景帝和淮王密謀,那麽使團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你別忘了,闕永修潛逃,鎮北王的密探也逃了。這些人,會不把鎮北王殞落的消息傳回京?也許在你們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就已經提前得到消息。

“那麽,元景帝絕對已經想好如何應對,不要懷疑,咱們這位陛下玩了這麽多年權術。他要認真起來,恐怕魏公和王首輔都不是他對手。”

“你提醒我了,確實是這樣。”許七安轉回身體,面朝漆黑院落,沒有再說話。

許七安知道,朝堂不是他的主場。首先,政治鬥爭不是破案,更不是靠聰明的腦子就能縱橫,能在科舉裏廝殺出來,哪個不是聰明人。

但每年都有那麽多人起起落落。

許七安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和元景帝在朝堂大戰三百回合。

其次,他的官位終究低了些,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意味著他沒有資格上“前線”。

“所以這一次,主力的位置,要拱手讓給魏公、鄭布政使、以及那些為名為利,或心裏殘留正義的諸公們了……不過,我依然可以在局外出力。”

……

觀星樓,八卦台。

白衣如雪,白發白須的監正,站在八卦台邊緣,負手而立,俯瞰著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