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黃小柔(第3/4頁)

“她受過傷。”許七安皺眉,說話的時候,讓懷慶可以看見情況。

懷慶愣住了。

這位叫黃小柔的宮女,左側下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位置正對著心臟。

她頓時知道自己錯怪了許七安,也明白了他的疑惑:

一個宮女怎麽會受這麽危險的傷?離奇的是,竟然還活下來了?

許七安重新攤開粗麻布,握住最大的那把刀,順著傷疤,剖開了女屍的胸膛。

懷慶一副想看又怕辣眼睛的模樣。

許七安摘下心臟,眯著眼看了片刻,體貼地說道:“從疤痕來看,傷口很深,武器應該是剪刀或者其他尖銳之物。已經觸及心臟,她本該死於大量失血。”

懷慶點點頭,目光望向門外,分析道:“能治愈這種傷口的藥,後宮只有母後和貴妃品秩的妃子才能使用。

“其余人如果需要丹藥救命,得母後允許,或本身得到過父皇賞賜,無需從庫房挪用。”

她說的“其余人”裏,自然不包括皇子皇女。

兩人離開停屍房,院子裏就有一口井,許七安打了一桶清水,仔細洗了手。

然後,他把女屍身上發現的那塊黃絲綢用力搓洗了幾下,攤開晾在井邊。

“你告之一下管停屍房的當差,裏頭那具屍體,本官還有用,送到冰窖去。”許七安打發走小宦官。

“許寧宴,幫本宮打一桶水。”懷慶公主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根據她的稱呼,許七安判斷出她這會兒心情還可以,客氣生疏的時候喊的是許大人。生氣的時候喊的是許寧宴。

這會兒懷慶的語氣肯定不是生氣,那麽這聲許寧宴,就有點喊朋友的味道了。

許七安給她提了一桶水,懷慶蹲下,撩起長袖,一雙白皙的小手浸在水裏,青蔥玉指修長勻稱。

小手真漂亮……他心說。

懷慶浸完手,取出錦帕擦幹水漬,道:“本宮帶你去禦藥房。”

許七安正要點頭,這時候,他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為什麽要投屍到蟹閣呢?

皇宮之中,少說也有數十口井,有更隱蔽的,比如冷宮裏,比如停屍房的這口井。

“我們先去蟹閣。”

遠處的臨安見兩人出來,邁著輕快的步子迎上來,道:“有什麽發現?”

“確實有些收獲。”許七安告訴她驗屍的發現,臨安邊聽邊點頭,小臉很專注,但許七安說完,她注意力立刻轉移,明顯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臨安指著晾在井邊的淡黃絲綢,驚喜道:“狗奴才,這上面的蓮花像不像是你……”

話音未落,許七安忽然慘叫一聲,捂著腦袋,滿地打滾。

裱裱和懷慶嚇了一跳,急切道:“你怎麽了?”

“頭,頭好痛……”許七安痛苦的抱住頭,不惜讓自己的貂帽落下,露出光禿禿的腦瓜,可見是真的頭痛欲裂了。

“你等著,本宮立刻去請太醫。”裱裱急的跺腳。一轉身,扭著水蛇腰跑開了。

懷慶公主見討厭的妹妹走了,這才不擺架子,在他身邊蹲下,扣住脈搏:“本宮略通醫術……”

一摸脈象,確實搏動的很快,想必許銅鑼此刻心跳加劇了。

“殿下……”許七安反握住懷慶的柔荑,痛苦的說:“卑職踏入煉神境以來,便時時頭疼,魏公說,是元神躁動的原因,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元神離體而死。”

懷慶大吃一驚,她竟不知道此事,於是也就沒有立即抽回小手。

當裱裱吩咐侍衛去請太醫,返回院子時,發現許七安面不改色的拍著身上的灰塵。

討厭的懷慶蹲在木桶邊洗手。

“你沒事了?”裱裱愕然道。

“沒事,是陣痛,一會兒就好的。”許七安一臉心累的擺擺手。

呼……差點翻車了,還好老子反應機敏。不然,要是讓姐妹倆知道我給她們寫了一樣的情書,送了一樣的蓮花瓣,懷慶不能忍,裱裱也不能忍……好感度肯定降到谷底……許七安幹的漂亮,不但穩住了方向盤,還牽了懷慶的小手……他在心裏為自己喝彩。

懷慶低著頭不說話,小手被捏的通紅,仿佛還殘留著許七安的溫度。

裱裱狐疑的打量著他。

……

蟹閣在皇宮的西側,距離妃子們紮堆的宮苑很遠,是一座很大的四合院。

這個時辰,宮女們早已離開了蟹閣,前往皇宮各處幹活。只有一位管事的嬤嬤,躺在大椅上曬著初春的朝陽。

她臉上的老年斑在陽光中清晰分明,身體發福走形,頭發花白,簡單的插著一根玉簪子。

“容嬤嬤,容嬤嬤……”

小宦官喊了幾聲,老嬤嬤幽幽轉醒。

容嬤嬤?!

許七安童年的回憶被勾起,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句名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