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許平志:你倆給我等著(第2/3頁)

午時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身為百戶長的許平志會在這時候回府用膳,順便喝一會兒茶。

廚房還在忙碌著午膳,嬸嬸在後院裏栽種新買的君子蘭,她穿著淺藍色的羅裳,同色的百褶長裙,衣裙上繡著繁復的回雲紋。

彎腰栽種蘭花時,凸顯出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臀型。

許二叔抱著頭盔,站在不遠處,清了清嗓子:“夫人,我餓了,你去夥房催一下。”

嬸嬸自顧自的栽花,不理不睬。

“夫人?”

“喊什麽,”嬸嬸冷冰冰的表情:“許大人今夜是否要與同僚應酬,不回來了。”

許二叔一愣:“夫人這是什麽話。”

嬸嬸栽好最後一株君子蘭,拍了拍手,掐著腰,冷冷的笑一下: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對,血濃於水。你那親侄兒,發達了都不忘你,知道給你這個二叔偷偷塞銀子。”

許二叔聞言愕然,心說大郎給我塞銀子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是他去雲州之前,怎麽這筆舊賬還給你翻出來了。

“哪有哇,大郎昨日剛從棺材裏蹦出來,當天外出,夜不歸宿,哪有時間給我塞銀子。”

許二叔肯定是不承認的,有也不承認,更何況是子虛烏有的事。

嬸嬸一聽,炸鍋了,柳眉倒豎,大聲說:“許平志,你果然是想拿著五十兩私房錢偷偷去青樓。

“二郎今早與我說許寧宴偷塞給你五十兩,我想著你要是承認了,那就一筆揭過,沒想到你真的想私藏啊。

“你不承認是吧,二郎會騙我嗎?許平志你這個沒良心,老娘操持這個家,嘔心瀝血,還把你的倒黴侄兒都拉扯長大,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

“二郎呢?讓他出來。”許二叔生氣了。

“呸,二郎在補覺,你別吵他,莫要扯開話題,五十兩你交不交。”

“……我交,夫人你別生氣。”許二叔垂頭喪氣的進了臥室,為了不讓嬸嬸發現藏銀票的地方,他腳步邁的飛快。

進了臥室,他直奔許鈴音的小廂房,掀起閨女的鋪蓋,底下是他所有的私房錢,一共八十兩。

許二叔牙一咬心一橫,抽出兩張二十兩,兩張五兩的銀票。

這時,他忽然看見床邊的小桌放著一袋青橘。

青橘在許平志眼裏不是單純的橘子,因此他對青橘特別敏感,當即就心裏起疑了。

“青橘又酸又澀,通常只做藥用,平白無故的買它作甚?還放在鈴音的房間裏。”

心裏閃著疑惑,許二叔離開廂房,回到院子,乖乖的把銀票奉上。

嬸嬸面色稍霽,哼了一聲,往懷裏摸出秀氣的小荷包,收好銀票。

許平志順勢問道:“鈴音桌上怎麽有青橘?是大郎買的?”

“是二郎買的。”

五十兩到賬,嬸嬸頗為滿意地說道。

二郎買的,二郎買這東西幹嘛……他買青橘的目的應該與我不同……不對!

許二叔心裏一動:“二郎昨夜與大郎一般,徹夜未歸,對吧。”

“二郎是與同窗應酬去了,至於你侄兒,誰知道他哪裏鬼混去了。”嬸嬸翻白眼。

如果不是有過前幾次的社會性死亡,許平志對妻子的話是深表贊同的。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樣的人。

大郎徹夜未歸,二郎也徹夜未歸……依照我對大郎的了解,他多半是去了教坊司,但青橘偏偏是二郎買回來的……

“二郎一身橘子味,對吧。”許平志語氣隨意的問。

嬸嬸不甚在意的點頭,欣賞著自己栽種的君子蘭。

答案很明顯了……是大郎教二郎的,不出意外的話,大郎把我給出賣了,於是二郎編造了子虛烏有的私房錢敲打我……混賬東西,連老子也敢算計。

許平志沉聲道:“看來二郎最近鬧頭疼。”

“嗯?”

嬸嬸茫然的看過來,她對兒子還是很上心的。

“青橘可以舒緩精神,治療頭痛,還有很多好處呢,要不然這東西又酸又澀,還有人擺出來賣?”許平志說道。

青橘確實有藥用價值,但治頭痛是許二叔編的,反正五指不沾陽春水,讀書也不多的妻子不可能識破。

“一定是春闈的壓力太大了。”嬸嬸頓時很心疼。

“夫人,二郎還沒成家,你這個當娘的要悉心照料,不要整天擺弄花草。”二叔教訓道:

“這是二郎買回來自己吃的,你怎麽給放到鈴音房間裏了。”

嬸嬸不是那種慈母類型的女子,可能是自恃美貌的緣故,特別傲嬌和嬌氣。對子女的關懷遠遠達不到噓寒問暖的程度。

所以才經常被煩人的許鈴音氣的嗷嗷叫,逢著吃飯,就把幼女交給綠娥照料,自己恰飯恰的開開心心。

“是二郎自己給鈴音的,我尋思著丟了也可惜,就放她房裏,等放堂回來再吃。”嬸嬸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