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詐屍(第3/7頁)

大太監接過驗屍格目,遞交給元景帝,後者僅是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

“福妃有沒有被玷汙?”

“這……”刑部尚書低聲道:“仵作只是粗略檢查,不敢驚擾福妃遺體,陛下請宮中的老嬤嬤查驗吧。”

元景帝沉聲道:“那個畜生呢?”

“太子殿下已被禁在寢宮,等待陛下定奪。”

“送到大理寺去吧。”元景帝目光淩厲的掃了一眼三人,“朕要在三日之內得到結果。”

“陛下,茲事體大,三日恐怕不行。”大理寺卿道。

“朕只給你們三天。”元景帝寒著臉。

“陛下,魏公手底下人才濟濟,屢破大案,不如將此案移交給都察院吧。”刑部尚書提議。

大理寺卿覺得很贊。

“人才濟濟,尚書大人指誰?”魏淵平靜的掃過兩位大臣,又看向元景帝:“能辦事的人已經殉職在雲州了。”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相視一眼,那個屢破奇案的銅鑼折損在了雲州,前些天,兩人還暗暗叫好。

現在甩鍋的人沒了,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心裏忽然有些復雜。

福妃死了,疑似遭遇太子淩辱,羞憤欲絕之下,從閣樓一躍而下,撞破護欄,摔死了。

案子的脈絡是這樣的——今日午後,太子從陳貴妃處飲酒返回,不知怎麽就去了福妃宮苑。

隨後就發生了福妃衣衫不整墜樓身亡事件。

這件事不但關乎皇家顏面,太子罪名一旦坐實,那就涉及到國本之爭,背後牽扯的利益太復雜了,大理寺卿和刑部都不願意接這燙手山芋。

元景帝皺了皺眉,他知道魏淵說的是許七安,那個死在雲州的銅鑼。平時只覺得那銅鑼礙眼,討厭。

可當有了案子,元景帝忽然發現,那銅鑼的作用其實很大。死的太可惜了。

“砰!”

元景帝拍桌怒罵,“我大奉人才濟濟,沒有一個銅鑼,難道就破不了案了?”

“陛下恕罪。”

三位大臣同時躬身。

這時,一位宦官步履匆匆的來到禦書房外,沒有跨過門檻,躬身低頭。

這代表著外頭有事,元景帝這個位置是正對著門口的,他能看見宦官,但傳召與否,就憑元景帝決定。

“外頭何事?”元景帝語氣裏透著壓抑的怒火。

大太監連忙招門外的宦官進來。

“回稟陛下,臨安公主求見。”宦官道。

臨安公主此時此刻來見,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太子的事。

元景帝捏了捏眉心,“讓她回去吧,朕這幾天都不會見她。”

……

宦官領命出去,來到禦書房外,高高的台階之下,披著紅色狐裘大氅,臉蛋圓潤,氣質嫵媚多情的臨安,焦慮的等候著。

身邊陪著兩名貼身宮女。

“二公主,陛下不見,您還是回去吧。”宦官低聲道。

臨安咬了咬唇,倔強的不肯走。

她在禦書房外等啊等,沒多久,三法司的頭號人物出來了,刑部尚書“哎呦”一聲:

“殿下,天寒地凍的,您可別倔,保重千金之軀,莫要感染了風寒。”

大理寺卿附和道:“雪化之時,最是寒冷,您這身子骨,可經不起凍。你們倆傻愣著作甚,快帶殿下回去。”

臨安搖搖頭,就是不走。

兩位宮女左右為難。

魏淵裹了裹袍子,走到臨安面前,她的鼻子凍的通紅,但因為皮膚白皙,所以粉紅粉紅的,竟顯得有些可愛。

大青衣溫和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殿下。”

魏淵是極少數的,在皇家貴胄面前,敢自稱“我”的權臣。

臨安略顯呆滯的眸子動了動,“魏公請說。”

“公主與太子時常去陳貴妃處?”

“我與太子哥哥常去陪伴母妃。”臨安抽了抽鼻子。

“也有飲酒?”

“有。”

“時常喝醉?”

“不多,但太子哥哥確實貪杯了些。”

“往日裏可有與福妃有來往?太子是否常去後宮別處轉悠?”

“自然是沒的。”臨安大聲說:“太子哥哥自知非嫡子,向來小心行事,怎麽可能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魏淵作揖,轉身離去。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跟著走了。

寒風呼嘯,臨安打了個哆嗦,咬著唇,她肩頭瘦削,紅衣似火,襯著皚皚白雪,畫面唯美又淒涼。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身軀漸漸冰凍,雙腿失去知覺,嘴唇發青,臨安的心仿佛也被凍住了。

“你怎麽還在這裏?”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僵硬的扭著脖子,回頭看去,是討人厭的懷慶。

懷慶穿著漂亮的白色宮裝,繡著一朵朵艷麗的梅花,乳挺腰細,清冷的氣質與皚皚白雪完美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