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許二郎:我沒有家人(第2/3頁)

馬德,這幾個術士純心擡杠是吧……許七安心裏腹誹。

這時,艙門口進來一群身披甲胄的侍衛,他們一邊嗅著勾人的魚湯香味,一邊沉默的領取屬於自己的簡陋飯菜。

本次赴雲州,銅鑼二十名,銀鑼六名,金鑼一名,張巡撫的長隨三名,隨行的虎賁衛一百名。

再加上張巡撫,總計一百三十一人。

這些虎賁衛住在狹小陰暗的艙底,吃的夥食也沒打更人好,魚湯自然是沒他們份兒的。

精瘦的漢子們默默抽動鼻翼,悄悄咽口水,渴望的看著魚湯。

許七安想了想,喊來夥夫:“船裏還有魚嗎?沒有的話再去網,給將士們也煮一鍋魚湯,務必每人都能喝到。”

說著,他把瓷瓶交給夥夫:“不夠再找我要。”

虎賁衛們眼睛“唰”的亮起來,不自覺的挺直腰杆,齊聲道:“謝大人。”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許七安點點頭:“我姓許。”

“謝許大人。”

這時,張巡撫的長隨走了進來,朗聲道:“魚湯還有沒有,我家大人還想喝。”

眾人哈哈大笑,船艙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京城,黃昏前。

許新年返回了京城,他準備回家取一些換洗的衣衫,以及米面和銀兩。

雲鹿書院求學的學子,每三個月要交一筆束脩,同時,米面自帶,學院包住不包吃。

所以許二郎定期會回家一趟,把沒時間洗的臟衣服帶回家丟給下人,順便帶足三個月的錢糧。

“籲……”

他在許府外勒住馬韁,驚訝的發現大門掛了鎖。

這可不是小事兒,府上養著下人,即使主人不在家,閉門謝客,那也是從裏面鎖了門,外頭掛鎖往往意味著府上沒人了。

許二郎心裏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翻身下馬,來到墻邊,深吸一口氣,朗聲道:“飛檐走壁!”

念完,他默默後退了幾步,感覺澎湃的力量充盈了四肢,短跑助力,從三米高的圍墻躍了過去,穩當當的落地。

府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兒都沒有。

許新年從外院走到內院,推開一個個房門,妹妹的,父母的,仆人的……空無一人。

最關鍵的是,府上的東西都被搬空了,房間裏只留下空蕩蕩的床鋪,但沒有被子。

我的家呢?我那麽大的一個家呢……哦,它還在,可我的家人哪裏去了?許二郎茫然的站在院子裏,他思考著人生。

“門只是掛了鎖,沒有貼封條,說明不是大哥又犯了罪……家裏的東西被搬空了,但地面沒有落灰,清掃的很幹凈,說明不是被洗劫了……”

許二郎憑借著舉人的聰慧,推導出結果:他們搬家了。

為何搬家沒人通知我?他們忘記雲鹿書院還有一個二郎了嗎?許新年氣的想破口大罵。

糟糕……緊接著,他臉色一變,迅速給自己加了層Buff,翻出圍墻,騎上馬匹,打算趁城門關閉前離開京城。

這時,遙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鼓聲,這是城門關閉前的鼓聲。

……

新宅。

許二叔今日要夜值,吃完晚飯就得出門。

嬸嬸看向丈夫,疑惑道:“按理說,二郎差不多也該回來了,他上回錢糧帶的不多。”

當娘的自然關心兒子的,時刻估算著兒子歸家的時間。

“大概也就這幾日吧。”許二叔不甚在意的說。

“大郎……有給他寫信吧?”嬸嬸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嬸嬸豎眉。

“我也沒問啊。”許二叔回答,吃完最後一口飯,把佩刀掛在後腰,戴上頭盔:

“我出門了,晚上看著鈴音,莫讓她再去井邊。另外,別整天疑神疑鬼,宅子不鬧鬼。”

說罷,許二叔就出門了。

當天晚上,他領著一隊禦刀衛在外城巡邏,路過祖宅時,發現一道身影蹲在府門口,抱著膝蓋,臉埋在雙臂裏,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身邊還有一匹馬,無精打采的打著響鼻,刨蹄子。

外城是沒有宵禁的,百姓可以出行不受限制,但禦刀衛有抽查問話權力,看到有人蹲在自己家門口,二叔當即帶人迎了過去。

正打算喝問,火把的光芒照亮那人的儒衫,忽然覺得眼熟。

許二叔一愣,心說不會吧……

“二郎?”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那儒衫學子緩緩擡起頭,俊美無儔,神色憔悴,正是許二郎。

父子倆沉默對視了許久,許二叔頭皮發麻:“為什麽不去客棧?”

挨千刀的許寧宴,竟真沒給他弟弟寫信。

“沒銀子了。”

“為何不在府裏歇著?”

“馬匹會被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