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許辭舊:無論如何要救大哥(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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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囚服的許七安坐在打更人衙門的監牢,背靠墻壁,嗅著牢房裏獨有的潮濕腐臭味道。

“三進宮了,上輩子當警察,這輩子成了牢房常客。”許七安自嘲的笑了笑,感慨一聲命運無常。

牢房裏寂寂無聲的,偶爾會傳來隔壁犯人的罵娘聲,大多數人通常保持沉默。

關在這裏的犯人,絕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心灰意冷。剛開始還會喊冤、罵娘,被看守牢房的獄卒帶出去友好交談後,就很懂得做人了。

也懂得了公眾場合要保持安靜的道理。

誰也不想死前還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許七安閉著眼,思索著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雲鹿書院的大儒們可能會來鬧一鬧,但他們是無官的白身,走官面行不通。物理同樣行不通,畢竟這裏是打更人衙門。”

“司天監的術士肯定會嘗試救我,可除非監正出面,不然也救不了我吧。而讓堂堂監正出面,我的身份還不夠……許七安啊許七安,你在浮香那裏嘗到溫暖,就忘記社會的冰冷了嗎?拖了兩個月還沒把褚采薇勾搭上床。”

“地書碎片也被搜走了,不然我可以嘗試讓一號救我,他(她)的咖位不知道夠不夠……”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醒來時牢房寂寂無聲,小窗外是沉沉的黑夜。

睡眠彌補了他施展《天地一刀斬》虧空的體力,代價是饑腸轆轆。

借著通道內昏黃的油燈,許七安看見柵欄邊擺著一碗白米飯,兩只肥頭大耳的老鼠,正吃的津津有味。

“草,狗日的舒克貝塔,搶老子的飯。”

許七安怒罵一聲。

飯也沒得吃了,只好盤膝打坐,吐納氣機。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

腳步聲從陰暗的通道傳來,兩名獄卒走了過來,打開牢房的門。

許七安睜開眼。

“出來。”獄卒喝道。

戴著手銬腳鐐的許七安,被獄卒帶到了刑訊室。

一束束陽光從墻壁的氣孔裏穿透進來,驅散了刑訊室的黑暗,但驅散不走這裏的陰寒。

刑訊室的審訊桌邊,坐著兩個年輕人。一人丹鳳眼,柳葉眉,五官精致。另一人唇紅齒白,俊美無儔。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南宮倩柔譏笑道:“油頭粉面。”

他很不喜歡這個讀書人的態度,打從進了衙門,來到這裏,始終是昂著頭,挺著胸,看人不是用眼睛,是用鼻子。

這種傲氣沒來由的讓人討厭,與雲鹿書院其他讀書人一個德行,與司天監的白衣同樣一個德行。

許新年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說誰是女子?”南宮倩柔笑了,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是在下唐突了。”許新年拱手作揖:“敢問姑娘芳名?”

“……”南宮倩柔想殺人了。

毒舌技能點滿的許新年冷笑一下,重新昂起頭。

在門口看到這一幕,聽見兩人對話的許七安,給自己的小老弟捏了把冷汗。

心說辭舊啊,這位大美人是高品武夫,你一個八品的小書生,要懂得能屈能伸。

南宮倩柔側頭,瞪了眼許七安,起身道:“一炷香時間。”

說完便走了。

許新年盯著堂哥,沉默著不說話。

“辭舊怎麽來了,你不是在書院讀書嗎。”許七安道。

“昨晚你的一位同僚到府上傳信,告訴了你的遭遇。父親昨晚連夜出了京城,趕到雲鹿書院通知我。”許新年吐出一口濁氣:

“我昨夜就回府了,等到天亮,內城城門開啟才進來。”

他拿了老師的手信,又是舉人身份,才得知準許探監。

“家裏人都很擔心你,娘一宿都沒睡。”許新年說。

許七安點點頭。

“鈴音也很擔心你,早上只喝了一碗粥。”

“難為她了。”許七安感動了。

許新年點點頭,贊同堂哥的看法,繼續道:“老師的建議是讓我求長公主,她或許能救你。至於老師他們……魏淵與書院的關系並不好。”

許七安遲疑道:“辭舊,你不責怪大哥嗎?”

許新年沉聲道:“大哥學藝不精,竟沒劈死那雜碎。”

許七安哈哈大笑:“這才是讀書人嘛……”笑著笑著,他沉默了,輕聲道:“對不起。”

許新年默不作聲。

刑訊室安靜下來,兄弟倆都沒有說話。

許久,許辭舊嘆了口氣:“我會救你出來的。”

許七安點點頭,假裝自己不感動,說道:“既然來了,幫大哥做一件事。辭舊帶銀子了嗎?”

“自然帶了。”許新年回答。

沒帶錢探什麽監?

“嗯,你去找獄頭,就說要取回我的一件物品,如果它還在的話。那是一面玉石小鏡,你拿著鏡子,到東城的養生堂找一個和尚,與他說:請他傳話,三號被關在打更人地牢,請求幫助。許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