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頓操作猛如虎(第2/2頁)

許七安喝了口茶潤喉,“也許這不是入宅偷盜案,而是偷情殺人案。張楊氏背著丈夫偷漢子,奸夫要麽是外面的漢子,要麽是死者的兒子。兩人趁著死者外出收租,雙方秘密幽會。誰料到死者竟然提前歸來,當場捉奸,雙方起了沖突,於是奸夫一怒之下,抓起花瓶或者其他鈍器,打死了死者。”

“張楊氏和奸夫匆忙處理了現場,並將死者拖到院中,偽裝成賊人入宅偷盜。”

“奸夫既然要幽會,所以提前踩過點,摸清了夜巡士卒的規律,這才沒有被禦刀衛的士卒遇見。如果賊人真的是求財的話,就絕不會選在那天晚上動手,而是會等死者把收租來的銀子兌換成銀票,揣入兜裏就能帶走。”

“張楊氏給出的說辭,正好是借了收租的東風,把你們的想法往‘求財’這個方向帶。”

滿屋子的捕快,瞠目結舌。

“這,這……單憑看了卷宗,就能判斷出兇手?”

“寧宴,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別瞎說啊。”

“可是,不覺得很有道理嗎。”

許七安的這番操作,給他們的感覺就四個字:不明覺厲。

“我只是根據案件的細節,大膽猜測,這未必是真相,需要去驗證。”許七安回應吃驚的同僚們。

破案的過程就是收集線索,然後推理分析,最後去驗證;收集證據。

賊人瞞過了夜巡的士卒……入宅偷盜的時間不對……用鈍器殺人而非利器……張楊氏懷孕……經過許七安的推敲,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匯成了附和邏輯的線索。

王捕頭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打開了全新的大門,深吸一口氣,平復激蕩的情緒,細品之後,發現許七安說的話裏,有一點讓自己疑惑不解:“你為什麽會覺得奸夫是死者的兒子?”

“我懷疑他的理由有兩點。”許七安慢悠悠的喝口茶,在王捕頭和眾同僚急切的眼神裏,徐徐道:

“死者兒子張獻在供詞上說,當晚他在書房看賬目,沒有和妻子一起睡。既然他是醒著的,又怎麽會聽不到院子裏的動靜?”

“張楊氏被慘叫聲驚醒,說明動靜極大,而他一個醒著的人,卻沒有聽見半點動靜,合理嗎?”

“第二點,如果找不到賊人潛入時在花圃留下的痕跡,那麽這個所謂的賊人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以此推測,死者兒子的嫌疑就很大。”

醍醐灌頂。

王捕頭問道:“所以,那墻上的腳印,很有可能是故意留下來迷惑我們的。”

許七安猜測:“是的,對了,直接去對比一下死者兒子的靴子。”

“肯定不會留自己的腳印吧。”王捕頭說。

許七安滿臉佩服,一記彩虹屁拍過去:“頭兒果然英明神武,一點就通。真乃大奉神捕也。”

許七安剛長篇大論的拋出驚人之語,樹立形象,然後扭頭就是三百五十度無死角的舔,這就很舒服……王捕頭黝黑老農般的臉上綻開笑容。

感覺自己的形象也拔高不少。

“我立刻去找朱大人,你們幾個準備好,隨我再去一趟張宅。”王捕頭那張老農般的黝黑臉龐,露出了激動難耐的神色。

手指頭點了點許七安,發出兩聲拖拉機般的笑聲,火急火燎的奔出休息室,到後堂找縣令老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