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九節:遺憾(二)

閣下賞罰分明。

托德·斯賓塞看著走在身前的這個年輕人。

自巫師集會傳出來的消息,馬林·蓋亞特,如今已經是巫師圓桌議會當之無愧的主持人,那幾位傳奇閣下,還有半步傳奇的存在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這只能證明,他的實力當之無愧——這個世界,只靠魅力是沒辦法讓傳奇巫師們與無數的士兵都為之心悅誠服。

現在,這位傳奇法師與靈能者,有著強大無比力量的霜巨人混血兒,還會多出一個賞罰分明的頭銜。

雖然他只是給予幾個罪人以應有的懲罰,但是他承諾過其中一個人,會盡力保護他的弟弟與妹妹,因為他與她們正在為這個國度而戰。

托德啊,在門德爾死去的今天,北方主義,也許真的到了擁有一個南方議評員的時候了。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閣下,托德浮想聯翩,也許,引入這個年輕人會是他這一生中回憶起來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情,但是在現在,他們只能這麽做——那就是讓馬林閣下成為北方主義真正的守護者。

今天對於門德爾的刺殺,讓托德與拉格洛夫嗅到了非常危險的味道——在這個天氣轉暖,馬林閣下正在練兵的時候,對於門德爾的刺殺令他們格外警覺。

如果說在冬天,北方主義與王室還有貴族之間是合作的關系,那麽現在……當馬林閣下開始準備舉兵南下,與混沌決戰的當下,北方主義的存在,已經似乎沒有太大的必要了。

你看,這就是最危險的信號,北方主義在上一個冬天擴張得太快了,現在托德甚至不知道最新的成員名單,很多下級成員甚至都在發展成員。

原本這都是不允許的,都是門德爾與埃裏克與安托萬他們,他們天真地認為鼓舞大眾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不會明白,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自我設定,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著改變這個國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是同志與戰友。

門德爾,你們錯了啊,你們的天真與事業的忠誠,最終為你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這個國度的王室與貴族,最終還是容不下北方主義。

也對,北方主義本來就不是王室與貴族的主義,相反地,北方主義是打破他們統治的主義,是毀滅他們統治的主義,是把他們送上路燈的主義。

正因為如此,托德才迫切的想要引入馬林閣下,不是托德畏懼死亡,他成為巫師,本就是為了主義,連成為巫師,直面死亡都毫不畏懼的托德之所以想要讓馬林加入其中,就是為了當主義失敗,當他們都死了,還會有人能夠為他們復仇,為天底下的這些可憐人高舉主義,托德的導師說過,每一個被壓迫的人,都有權力活得更好,在大毀滅之前,每一個人都是自由的,沒有人天生就應該被奴役。

托德不止一次地聽導師這麽說過,也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他們這一代應該做什麽,又應該怎麽做。

如今,是時候直面對抗了,只要調查出是王室與貴族動的手,在托德來看,這件事情就不能這麽算了,必須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我們只能是敵人,就像是他們的刺客殺死了門德爾一樣。

門德爾,我的老朋友,也許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不用擔心,我不會扭曲的,哪怕死,我也是一個人,我會死在與惡人對抗的戰場上的。

……

拉格洛夫·典德爾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會是誰殺了門德爾。

通過黑暗同業公會殺人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這個公會能夠活到現在,絕對不是因為它的手眼通天,而是因為貴族,王室,教會與組織們都覺得留下這麽一個可以宣泄的口子,能夠有利於彼此了解暗流湧動下的危機。

但是這一次,門德爾,戰神教會的助祭死了。

危機變成了最為現實的問題,黑暗同業公會是不是還有存在的必要——是誰通過這個公會殺的人,為什麽法師塔與戰神教會都沒有通知。別的個體與組織是不是也不知情,如果有人知情,又為什麽一直不通知門德爾,是一個助祭不夠資格被拉一把,還是說……有人不想說什麽。

門德爾,你這些天裏到底和安托萬還有埃裏克得罪了誰。

為什麽有人抱著會被復仇的決心來殺你呢?

托德總是在想,一定會是王室與貴族殺的他,但是拉格洛夫明白,絕對不會是他們——以王室與貴族對馬林閣下的了解,他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因為門德爾閣下與馬林閣下都是教會體系的成員,這麽做會讓馬林閣下厭惡他們。

王室與貴族雖然從根源上來說是北方主義的敵人,但他們不是笨蛋與蠢貨。

不要指望自己的敵人犯錯,因為這樣的機率遠低於你自己因為大意與愚蠢而犯錯的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