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節:冬去(二)

墊著腳的孟取義走近了這棟位於城鎮邊緣的小樓,它有一個還算完好的籬笆與一扇還算完整的門,在這片滿是沙石的地面上,她盡力讓自己的腳步看起來不明顯,之前殺掉的一只兔子被它取掉了一些腿肉之後丟到了遠處的街道上——活屍在追逐著她,這是在誘騙它們的舉動。

相比起她身上的味道,血液更容易被活屍的嗅覺確認,而當它們聞到血時,這些家夥就會變成最為恐怖的獵手。

所以,離得遠一些就成了第一要務。

伸出手按在房門上,剛剛使用術式潤滑了房門那銹蝕了的插銷的少女推開了房門,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聲音,她舉起了手裏的消聲手槍——這是給戰鬥法師特備的護身武器,加長槍管上有著消聲法陣,還有著比消聲器更有效的使用體驗,接近真正無聲,不止一位戰鬥法師用它從滿是怪物的敵後成功逃生。

槍口首先指向房門打開的右側,左側身打開門的時候,這是第一時間能夠被確認的位置,在紅外視覺下空無一物的事實讓孟取義停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一眼房門頂部的空間,確認安全之後繼續輕輕地推開房門,仿佛就像是被風吹開一般。

風聲掩蓋著她的腳步,背對著她的活屍正在破損的窗戶前蹲著一動不動,只有視覺中的紅色能夠確認它還活著。

走進房門,孟取義伸手投出一顆石子,在吸引了活屍注意力的時候掏出了匕首,從它身後接近的少女將匕首捅進了這個活屍的後腦,同時附魔武器:火焰效果觸發,活屍的屍體在倒下時,他的傷口已經被高溫破壞,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法師之手帶上了房門,孟取義飛快地潛入了陰影中,帶上了房門的法師之手在窗邊,聽到一樓動靜的兩只活屍沖了一下來,就看到了一團影子跳出了窗戶,這是法師之手帶著一團雪花帶出來的粗糙效果,但是活屍並沒有腦子來做思考,它們直接跟著跳出了窗戶。

孟取義取消了法師之手的控制,然後召喚了另一只,讓它用書櫃擋住了窗戶。

活屍們拍了一會兒墻,似乎有些不敢放棄,孟取義讓法師之手上樓,通過它確認了角落裏有一個活屍幼崽,考慮了一下,她讓法師之手抓著這個幼崽從窗戶鉆出了房子,隨著幼崽的尖叫聲越來越遠,孟取義可以聽到外面的活屍叫聲也越來越遠。

而整座城市似乎也隨之活了起來。

用化石為泥術式將煙囪堵上,以活化藤將幾個房間封死,孟取義終於得以休息,她坐到了樓梯上,以聖水清潔之後的匕首割開褲腿,摔斷的腿如今已經發青發黑,拿出配發的聖水,用磚石化成的小盆子放在傷口下方,孟取義割開了傷口,以聖水清洗其中,同時一條活化藤將一瓶治療藥劑灌進了它主人的嘴中。

等到傷口不再有汙血流出,孟取義將附魔武器:火焰施放在了匕首上,活化藤變成了它主人嘴中咬著的木棍,孟取義一咬牙,將匕首的側面按在了傷口上。

高溫從來都不是處理傷口最好的辦法,但是事急從權,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下,失去了急救包的孟取義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來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孟取義平靜了一下心情,松開了咬著的木棍,看著腿上的疤她笑著有些苦澀——這一次,腿上又多了如此大的疤痕,難怪母親總是說她做戰巫會後悔的……是啊,真的有些後悔,作為女孩,以後怎麽穿短裙啊。

但是,一想到父親身上的那些傷處,想到母親垂淚的模樣,孟取義就覺的,身為女性,如果不能與愛人同生共死,一個人躲在安全的後方又有什麽意義,你連和你的愛情一起去死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什麽愛情啊。

將匕首放回鞘,孟取義在一樓安排了好幾處陷阱,然後上了二樓,這裏意外的幹凈,也許是被作為育兒室?

找了一處角落,鋪上毯子,孟取義聽到了窗外的尖叫聲,她來到窗邊,活化藤為它們的主人打開了一個縫隙,於是他看到了一隊活屍正往剛剛幼崽去的方向前進。

而在更遠的地方,尖嘯聲與嚎叫聲不停地在響起。

看起來混沌和活屍們打起來了。

坐到了毯子上,孟取義從她唯一一個沒有斷掉肩帶的挎包裏拿出一個罐頭。

作為一次安全的偵察隨行活動,孟取義按照流程帶上了急救包,子彈包與口糧包,在她被攻擊時,一發似乎像是短矛一樣的東西差一點切開了她的腰部,這看起來像是運氣好,但事實上那東西割開了背包的肩帶,於是急救包直接就掉在了城中央,前飛了一些距離,子彈包開始摔落,她不得不往下飛想要抓住子彈包,於是被地面火力命中,孟取義拼了命才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