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五節:此時此刻的我(四)(第2/2頁)

考慮到市議員保爾·奧林是靠幫房產商做事賺到的第一桶金,而他本人在朝鳳樓死於大頭朝下紮在紅木桌子上,他的家人很顯然有著一種類似於復仇和報復的儀式感,就像是那些因為保爾先生而家破人亡最終跳樓而死的人們一樣。

毫無意外的兇殺,無奈之下,科爾曼只能請北方行省的神探金曷城出馬,讓他帶著他的老搭档還有剛剛比警官學院畢業的年輕人一起過去做調查。

金曷城人還沒有到,那邊傳來了李·斯賓塞全家被人發現釘在大廳墻壁上的淒慘死狀。

這一次兇手沒有用聖水,而是使用了教會對抗亡靈時常用的滲銀大釘,所以,斯賓塞家族的各位被人發現的時候大多都已經畸變,結合同時被發現在地下室裏的那些被剔光了筋肉的骨頭們,科爾曼不得不將這一案件移交給教會——您看,這案中案您總應該接手吧。

這一次公正之主教會飛快地接下了案件,因為他們有一位助祭的孩子在數年前失蹤,據說失蹤地點就在肉鋪市場那兒。

之前的數次占蔔都沒能找到人,結合來看的話,科爾曼覺得如果有必要,斯賓塞家族的先祖墓地只怕都會被公正教會給拆毀——這年頭能夠阻擋占蔔術的,不是強力神明就是強力邪神。

找不到的兇手不知道會是哪一邊的,但斯賓塞家族只怕就只有可能是後者了。

等到金曷城帶著他的紅鼻子搭档領命而走,新的問題出現了——城南有一家半身人被人滅了滿門,兇手給予每一個受害者以背刺一擊,整個過程中一家七口都沒有發現兇手。

做過比對之後,確認這一家人應該是賽門·大腳趾的家人。

考慮到他是一個黑暗公會的刺客,科爾曼將這件兇案交給了教會來處理,然後戰神教會的主教閣下親自接下了這次調查,用他們的話來說,這種刺客是他們教會最為厭惡的存在,能夠殺死就絕對不會饒恕,他們還指望能夠找到什麽,進行一次順藤摸瓜式的追索呢。

“我們要不要去問問卡梅隆家族怎麽樣了?”在接二連三的慘案過後,科爾曼問了自己的副局長,年輕人想了想:“我帶隊去看看吧。”

於是科爾曼現在坐在這裏度日如年,就希望自己的副局長能夠帶來一個消息——無論好壞。

在又獲得了兩次不好的消息之後,科爾曼見到了自己的副局長。

“卡梅隆閣下的三個孩子與他的妻子都平安。”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科爾曼對此極為疑惑,直到他的副局長為他做了解答。

“卡梅隆的三個孩子都在軍隊服役,我為了確認他們的不得不走了軍部的通道,而元帥的妻子在慈愛教會那邊做幫工,這些都是我從軍方那兒獲得的消息。”副局長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椅子上,看起來累極了的年輕人從科爾曼的酒櫃裏掏出一瓶酒,拉開木塞就開始往嘴裏灌。

科爾曼也不想和這個年輕人爭論什麽,畢竟人家出了力氣,一瓶酒而已。

“說起來,我們還有哪一家沒收到消息。”科爾曼坐到了椅子上問道。

“我可不想再去問什麽了。”他的副局長抱怨道。

“行吧。”科爾曼說完,人往後一靠就癱在了椅子上。

然後有人推門進來:“局長閣下,肖邦·科爾賓的鄰居報警,說他們家裏出了食屍鬼,好像是肖邦·科爾賓的二兒子。”

“去和教會代表說!就說是超自然事件!”科爾曼揮了揮手,將這個小跑腿給趕出了辦公室。

然後他就聽到了年輕人哭了起來。

出於好奇心,科爾曼擡起頭看著年輕人:“你哭什麽呢。”

“您大概忘了,我的父親是怎麽死的。”年輕人一邊哭,一邊回答道。

科爾曼沉默了一下,然後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怎麽會忘呢。”

他怎麽會忘了這個年輕人的父親在一次針對肖邦·科爾賓的行動中被殺呢:“年輕人,科爾賓家族已經不再是你的心頭大患了。”

“是啊,我應該高興才對的,但是我還是止不住我的眼淚,因為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親自手刃我的仇敵。”

面對這個答案,科爾曼嘆了一聲。

人生在世,怎麽可能應有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