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甄2(第2/3頁)

年幼被送入谷中,舉手投足間野性十足,看人看事眼神純凈,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得體之處。仇歡便猜測過她興許是滇人抑或苗人,且在族中出身不低。她當年所想果真不假。

葉玉棠接著往下想,“那隨之承襲了巴蠻族長之位的巴獻玉……是謝琎的生父?”

“哪有一個老婆嫁兩個兄弟的?”說起巴獻玉,重甄似乎有轉瞬即逝的不快,隨即笑著搖頭,“你可曾見過張自賢天師?”

葉玉棠回憶起那日靈官殿內那個厚嘴唇,試探道,“謝琎生父,是張自賢?”

重甄點頭。

難怪那日靈官殿內,當張自賢問出那句“你看他像誰”,仇靜盯著師兄看了一陣,立時噤若寒蟬。

原來仇靜是這麽明白過來的。

她又問,“既然是親兒子,為何要加害?”

“私生子。”

“私生子便要加害?何至於。”

“能生出裴沁這等美貌的娘,母親自然也不是什麽俗物。我算著裴沁入鳳谷的年紀,前後數月,便是巴德雄失蹤的日子。孤兒寡母,母親又生的貌美,四處尋人的途中,給張自賢碰上,便起了色心,一通誆騙上了山,將孤女交給仇靜處置,他自己則囚禁了寡母數年之久。裴沁年幼,自然不記得。後頭便有了謝琎。生了,亦不曾養,甚至趁幼丟棄……沒想到這少年離了他眼皮子竟也成活了,還活得如此大有作為。”

葉玉棠聽得皺眉,“這事屬實?”

重甄道,“八成屬實,兩成推測。細節有待斟酌,全貌不會有太多出入。”

那這人面獸心的偽君子,倒真是該死。他日死在謝琎手裏,不僅不冤枉,她甚至有點期待。

沉思之時,重甄提醒道,“已經三個了。”

葉玉棠哧地一笑。

這麽一來一去,她幾乎權當是朋友閑聊了。

如此經他提醒,忽地想起,這人做買賣消息的生意,每一筆信息都是要花錢的,原來他心裏始終惦記著這事。

長孫茂說他鐵公雞,果真不假。

她抱一抱拳,“煩請閣主說一說,要我做什麽,這事又與我師妹何幹。”

“葉姑娘爽快。”重甄沖長孫茂斜眼一笑。

這基本屬於一個勝利的微笑,看來這兩人平日裏沒少互相爭對。

他接著說,“這幾年間,但凡針對鳳谷的江湖人與江湖幫派,皆遇不測,令鳳谷成了眾矢之的。這數月裏,矛頭卻從鳳谷指向了裴沁,一切皆是由谷中兩位長老的遭遇引起的,這些,葉姑娘想必已從馬氓那兒打聽到了。”

“是。洞庭圍攻,便是將二長老之事,怪罪到我師妹頭上?”

重甄搖頭,“終南論劍之後,南邊諸派回程,大多皆要經由洞庭,故在洞庭之前,也都可順路同行。仇靜因故要回龍虎山,便與天師派諸人同行,因她是女道,夜間自己住一間房,便出事了。”

葉玉棠挑眉,“死了?”

“沒有。”

葉玉棠笑。

重甄接著說,“她說,潛入客房傷她之人,所使兵器是杖。傷她的招式,乃是韋陀杵。”

葉玉棠接著笑,“以她的道行,韋陀杵能傷她?”

“仇靜證言:正因是她,所以沒死。此話一出,眾人猜測,這傷她之人,功夫在她之上。這天底下使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人,幾乎便能數的出來了。”

“這又與我師妹何幹?”

“這時,有個在青龍寺做過洗衣僧,後又還了俗的天師派弟子站出來說,他曾親手洗過一件尋戒大師的僧衣。那件白色僧衣的一粒扣子與其他幾粒扣子長得不一樣,似乎脫落過,又被人親手縫上去了。但是縫扣子的線,乃是一根艷紅的絲線。”

葉玉棠皺眉,紅線縫扣子?看不出來尋戒這麽騷。

她道,“天底下哪家江湖人隨身備針線,還是紅絲線?自然只有鳳谷。”

“不錯。眾人便深以為這是一樁鳳谷與青龍寺的艷聞,而幫裴沁出手的,恐怕就是尋戒無疑了。裴沁便笑問仇靜與她有什麽仇什麽怨,她何故要遣人傷她?仇靜將事情全盤交代,說鳳谷諸位長老早已不滿裴沁,明知她所行不端,卻不曾尋到把柄。四下打聽,竟打聽到裴沁乃巴蠻一族後人。”

葉玉棠道,“不僅是巴蠻,父親還是曾在中原惡名滔天的巴德雄。江宗主最忌巴蠻入主中原,既然她是巴蠻之後,那這谷主之位,是必不敢叫她當了。”

重甄點頭,“裴沁每年都會被祁真人請去清茗對談,故每年帶弟子上終南的,就是她。諸位長老便想借此機會,生‘造’一個她的錯處,讓她引咎自責,無顏再做這谷主。而仇靜則自稱,自己是受諸位鳳谷長老所托,稍稍在鳳谷弟子對戰次序上做了手腳。最後雖對鳳谷無礙,裴沁卻依舊懷恨在心,趁著這次諸派回程,便對仇靜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