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2頁)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九曲殿旁的榕樹旁,季裴靠在樹幹上坐了下來,成了精的榕樹立刻搖擺著枝丫,為練劍過後的季裴扇起了風。

季裴伸手過去,白皙的手指輕撫上身側的樹幹。

“謝了。”

季裴的聲音有些慵懶,乍一聽似乎還有些溫柔,但是內裏的冷淡令人無法忽視。

最近一段時間,季裴一直偽裝成一副有點小毛病但是不乏善良可親的大師兄模樣,他已經裝的有些累了。

目前這樣只有一棵樹在的情況,他不可能再裝下去。

他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也不喜歡對別人躬身屈膝。呆的越久,心裏積壓的邪火越盛。現在只是因為有玄琛在才一直壓抑著而已。

“......”

榕樹刮起的微風吹拂著青年已經高高束起的發絲。

季裴伸手刮了一下耳側,將發絲別回了腦後,嘴角一挑,落下的手指輕輕一揮,掀開了已經長出綠皮的土壤。

隨著塵土飛揚落地,憑空浮出幾壇酒。

季裴手腕再輕一轉,便徑直的抓住了一壇飛向他的酒壇,轉身飛上了樹幹。

剛抱住酒壇,就看到一只通體雪白的鳥向他飛來,這信鴿眼熟的不能再眼熟。

放下酒壇,季裴輕擡起手腕,讓鴿子落在他的手腕,取下了信。

“佛如宗?有個有意思的人.....怎麽樣一個有意思之法。還必須讓我親自見一眼才行。”

他這一世跟時阡的關系,好到上一世根本無法想象的程度。

他不覺得時阡會騙他。

但是佛如那群家夥,有那麽好見嗎?

他們大概是所有宗門裏最富神秘感的一宗了。

季裴落下眸子,拍了拍鳥兒雪白的翅膀。鳥兒立馬懂事地飛遠了。

飛去了遙遠的魔域。

季裴捧起酒壇,獨飲獨酌了起來。

一直喝到微醺的狀態,就抱著酒壇側躺在大樹的主幹上微微半闔起了眼簾。

白衣修士穿戴稀松神情慵懶,似睡未睡地斜倚著樹幹。

偶然飄過的花瓣,正落在了他的額間,令他不適應的睜開了眼,還沒等將花瓣從額上拈下,就聽見了熹微的腳步聲,他抿了抿唇,轉了半邊身,迷蒙的睜了睜眼,喚道。

“玄琛。”

玄琛揚起頭,順著飄落的花瓣,看向樹幹上正喚他名的青年。確言道。

“你又醉了。”

他早就發現了。季裴只要一醉,就會直呼他姓名。

明明如此逾越的事,他卻覺得很習慣。

緊握住了手心,玄琛語氣毫無起伏的問道。

“你喝了多少?”

“一點。”季裴撐著腦袋似乎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伸出玉白的指尖掐了一指甲蓋的距離。

玄琛可不受騙,又問道。“一點是多少?”

季裴將唇瓣上的遺留的酒液全卷了進去,才吐了一點艷紅的舌尖,呢喃道。

“一壇。”

“......”

果然如此。

玄琛看到地上那些還剩的酒壇。

“說好了共飲。你先醉了。怎算一起共飲。”

“你不要騙我犯禁.....”季裴口吃不清的反駁,“我沒...沒醉。”

“你可..可不要胡說啊!”

玄琛仰頭看著季裴。

他的輪廓成熟了些許,有些削薄,可是眉梢裏透出的風流寫意比幾年前更盛。

這幾年....他過得如何了?

可有喜歡的人否?

他對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話到達嘴邊,就不知以何種身份問出口。

因為他已經漸漸明晰了自己的心思......

看著道人緊盯著他,眉頭深鎖的模樣,季裴逗笑般的問道。

“盯我那麽久,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好看啊?”

季裴自然是好看的,甚至整個修真界都難再找到如他一般出挑精致的人。

可是這麽容易回答的問題,卻讓玄琛眉間一跳,下意識的生出一點逃避之心,一時沉默了。

季裴對此很執著,醉眼朦朧的眼睛裏閃爍著微光。

“所以,你的確是覺得我好看。對嗎?”

玄琛還未辯駁,就突然一縮瞳孔。

那張永遠會讓他心神不寧的臉,近在咫尺。

唇瓣相貼,這本是最不該發生在師徒身上的事,就這麽順其自然的發生了。

本來只是一時沖動,但是真做了之後,季裴邪的那一面就徹底壓抑不住了,將雙手圈住道人的脖頸,他露出舌尖,描繪了一圈對方的唇部輪廓,泛紅的眼尾帶著點點笑意。

發乎情,止乎禮。

這是道修的規矩,他們魔修沒那麽多講究。

“哐!”

空了的酒壇隨著翻身跳下的季裴,一同被摔到地上。

季裴心想著。

哦,對了,他怎麽五年之後就忘了他之前還生了回氣呢。

這咬了一口就算報復了。你看這迂腐道士,都被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