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另一位議論的中心人物登場了。

在場的看門弟子立馬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不知道你這麽喜歡說些玩笑話。”時阡笑道。

時阡就站在大陣外,沒有進來,非常普通的一張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也有幾分溫潤的味道,瞬間也俊朗的許多。

他這個笑面虎。

季裴在心裏腹誹。“你怎麽走的這麽匆忙。也不讓我送送你。”

“我要是再不走可能會被轟出去。為了保住這條命,也得識相一點。”

季裴微微皺眉。不知道時阡是什麽意思。

他暴露了?不可能啊。時阡要是真暴露了身份,不可能用同樣一張偽裝面孔重新回到這裏。

時阡意味不明地輕勾起了唇角,很快又抿了笑意,反問。

“我早點離開不好嗎?”

“你不是也想讓我快點走嗎?季弟。”

時阡重新望向季裴,一雙精明的眸子似是早已看穿了一切。

從他們領略天玄宗風光開始,季裴其實就是在暗中阻撓他。

專帶他去外客不讓進的地方,根本不是為了讓他行動的更加方便。反倒是為了讓他行動受限。

一個正道標杆的首徒,在眾目睽睽下帶著自己去了那麽多不該讓外人進去的地方,如果後來這些地方出了什麽事,肯定會讓人聯想到他。

他不能再繼續他的任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季裴身上。

季裴微微眯起了眼,被人猜到自己的小心思,也沒有驚慌,反倒有種早就料到對方能猜到的從容。“住在人家的地界,總要給些回報。住人籬下,多體諒。”

“那我再問你。”。

“如果當時我沒有答應你的條件,你會如何?”

季裴當時給了他兩個選項。

一是拿魂魄去揭發他,二是拿魂魄回到月刹宗平步青雲。

但是季裴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會怎麽做...

季裴落下眸子,幾乎沒有猶豫地微微啟唇。

“當然是殺了你。”

假如時阡選了第一個選項,他會毫不猶豫的用任何方法將時阡斬盡殺絕。

在魔族的生存法則中,就沒有心慈手軟這一項。尤其是對會威脅到自己的人。

“你果然是真的魔族。”

“謬贊,謬贊。”

若是其他人,估計早就開始叫喚這樣的友誼“虛假透頂”,根本不牢固,可對於時阡這樣的人來說,季裴的友誼才是最現實的。不會讓他有負擔感的。

“下次才出來一起喝酒吧。”時阡笑著建議。

“月影畫上?我已經對月影畫上失去興趣了。”

“下次我給你帶幾壇我師尊釀的佳釀。”

雖然那個酒還沒有做成功。不過季裴已經把他規劃到了未來即將要跟小夥伴炫耀的東西裏了。

時阡再從季裴口裏聽到師尊這個詞兒,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人家一個天魔宗少宗主,要跟被人玩過家家的師徒遊戲。他一個外人哪有資格阻止。

但是莫名的心裏有些不高興倒是真的。

他們宗門的酒天下聞名怎麽就比不上幾壇普通的靈酒了。

下回再見,他一定要讓季裴喝上更難得的靈酒。

待時阡真的離開之後,幾個一直在看著他們的守門弟子重新出現在了大門口。

“季師兄,您答應他了嗎?”

“當然沒有。”

“史遠道長死心了嗎?”

這問題太難答了,時阡跟他又不是那種關系。

“我是說,史遠道長以後還會來找您嗎?”

季裴回憶了一下兩人的約定。

“會吧,他約我喝酒,我沒答應,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甘心。”

“季師兄....您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弟子們神色復雜的看著季裴。

“嗯?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季裴摩挲了下下巴,回憶了一下說他罪孽深重的人。

包括但不限於前世的仇人,手下敗將,還有一眾要對他要打要殺的道修人士。

但是他以為的罪孽和弟子們說的罪孽顯然不是一個罪孽。幾個守門弟子震驚的看著陷入回憶的季裴。

“!!!”

季師兄到底還有多少老相好!同樣是未及弱冠!長得好看的情史就這麽豐富嗎!這可太氣人了一些。

單身多年的看門弟子也不由得羨慕嫉妒恨了起來。

從門口的八卦中心脫身之後,季裴一個人找了個風景不錯的地兒,盤腿坐了下來,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他偷出來的酒壇。

忠仆悄悄現身。

“少宗主,時阡已經離開天玄宗,是否要屬下追上他。”

“不用,他身上已經沒有我想要的情報了。”

季裴將酒壇抱在懷裏,靠在巨大石頭前。

纖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

其實,月刹宗想幹什麽,在書上寫的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時阡來是做什麽的,根本沒有他需要的情報。他真正想得到的情報是書上沒有寫的內容。比如說——這次月刹宗派人來天玄宗的行動有沒有他們天魔宗的人插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