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第2/4頁)

夏應也猜到了,嘴角翹得更高:“頭發亂點而已,沒什麽的。”

顏桃嘟囔:“別人看到沒什麽,但是你不許看。”

夏應沉默片刻,才問:“為什麽呢?”

這可把顏桃問住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像是潛意識裏,對著其他人都是任務最重要,哪怕是被蹭得渾身是羊毛也不在意,但就是不想讓這個人瞧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這念頭,奇奇怪怪的。

顏桃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麽,夏應卻明白了。

他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扣住了顏同學的指尖。

說真的,這是夏應大著膽子才做出的決定。

看上去沉穩淡定,其實慌得一批。

就怕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拔槍的姑娘也給自己來一下。

幸好,他睜開眼睛後迎接的並不是黑洞洞的槍口,而是顏桃黑黝黝的眼睛。

雖然眼神裏充滿了錯愕和迷惑,可到底沒有掙脫,也沒打他。

夏應在心裏比了個“好耶”,覺得自己的追求之路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面上卻依然是笑容溫和道:“反正還沒到吃早飯的時候,我先幫你梳頭發吧。”

顏桃驚訝:“你連這個都會?”

夏應一邊點頭一邊心想著,為了追人,他做的功課可不少,草原那些馬的小辮子基本都是他的練習成果。

說難,倒也不算難,畢竟他學的是外科,做得就是這種精細活兒。

如果以後有機會,還能請她去看看自己縫合刀口的技術,保證平整完美,……嗯,這事兒可以緩緩,不著急。

不過顏桃卻有些迷糊:“可我覺得我能自己來,你倒也不用……”

夏應直接打斷:“不用客氣,不麻煩的,放著我來。”

說完,就拉著顏桃進了屋子,讓她坐在窗邊鏡前,自己站在她身後,拿慣了手術刀的細長指尖拿起梳子也是有模有樣。

顏桃看著男人在鏡中的倒影,雖然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事情發展成了梳頭發,可是,對方看起來還真是挺熟練的。

比自己還熟練。

於是她很快就壓下了疑惑,開始興致勃勃地說要自己一直紮不好的丸子頭,弄到一半又改主意了,說想要蠍子辮。

而這一幕,被恰巧經過的呂元柏看到了。

他只是一瞥,就念叨著“非禮勿視”地走開了,可是心裏還是羨慕的。

作為呂家郎君,呂元柏曾因為在屋頂上撒傳單揭露其他高門大戶的惡行而被罰充軍。

只不過,明面上是被充軍到了草原上,但實際上卻是被請來教文化課的夫子。

狀元出身的呂郎君對這一切自然是駕輕就熟,草原上的生活也比他預想中的還要自在舒適,唯一讓他煩惱的卻是個本不該出現的事情——

他喜歡上了個姑娘。

而且是挑戰高難度,喜歡上了草原最大部落的族長,塔娜。

塔娜生得漂亮高挑,與周國長公主交好,又是一族之長,自然是格外吸引人的。

但是看到她的男子,不是想要和她比武,就是心生畏懼。

敢喜歡她的目前看呂元柏還是獨一份兒。

而呂郎君可不比仙人,想什麽說什麽,作為原住民的他一貫是含蓄的。

可是這會兒依然羨慕的嘴裏泛酸。

要是他也能給塔娜梳頭發就好了。

即使不是小軒窗,也是可以正梳妝。

或許是心中總是念叨著心上人,等呂元柏回神時,他已經走到了一片空地處。

中間支著幾張桌子,有草原人在此處吃早餐。

其中就有塔娜。

作為族長,塔娜慣是和自家族人同吃同住的,從不區分高低。

現下她便是大馬金刀的坐在杌子上,要上纏著長鞭,一手端著羊奶酒,一手拿著大包子,吃得很是自在。

瞧見呂元柏時,她便舉了舉酒碗:“呂夫子來了啊,喝一口嗎?”

呂元柏想說,自己不善飲酒。

可是開口卻是:“好啊,喝一杯也好。”

說完就僵住了。

從沒覺得嘴巴居然還有不聽自己話的一天!

但他的腿也不聽使喚,自顧自的走到了塔娜身邊坐下,乖乖的雙腿並攏,捧著遞過來的酒碗一動不動。

塔娜倒也不勸酒,只管自己喝自己的,過了一會兒見呂元柏一直沒動靜,以為讀書人矜持放不開,便主動開口問道:“夫子來找我有何事?”

呂元柏盯了酒水看了一會兒,突然端起來灌了一口,膽子似乎也變大了。

然後他就轉頭,開口道:“不知族長……”有沒有心悅之人?

如果沒有,看我怎麽樣?

結果還沒有問出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族長!又有賊人想要越獄!”

塔娜顧不得呂元柏了,直接撂下手上的東西站起身來,抽出長鞭,幾步上前,用力一抽。

“嗖,啪!”

長鞭打在墻上,直接碎了幾塊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