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3/4頁)
說著,鐘家郎君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他擡起頭看著不遠處的自家胞弟,聲音輕輕:“今天碰到也好,總要有個了斷,若是他知情知趣,道歉賠償,私下了結也就罷了,但若是他真的惹出什麽事情來,我去幫他紓困,也算是還了鐘家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這話說起來像是在關心,但語氣裏面的輕快卻是無法忽略。
活脫脫像是在看猴戲。
徹徹底底的吃瓜路人。
而另一邊,鐘奉卻是焦頭爛額。
他能從齊國脫身,便是因為讓人去給自己頂罪,為此又花費了不少銀錢。
好一番折騰,齊國待不下去,索性就要返回母國大衛。
而想要回衛國,勢必要經過周國的邊郡,恰巧聽聞這裏在做棉布生意,鐘奉就想著,反正空車回去也是浪費,倒不如倒買倒賣,好歹能有點進項。
衛國出身的都是老中間商了。
但因為他們的現銀不夠,這才能省則省,一文錢都有斤斤計較。
結果計較出了禍事。
誰能想到那些穿的破破爛爛、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居然這麽大的膽子,敢直接鬧到衙門裏頭來?
而且根本不聽勸,商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在語言不通的草原來客那裏完全不頂用。
人家就要錢。
不給錢,就告你。
簡單粗暴的讓鐘奉一點鉆空子的余地都沒有。
本想著姓鐘的那麽多,把鍋甩出去也就是了,誰能想到,自己居然被揪了過來……
塔娜則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大步上前。
而鐘奉已經開始嘴巴不停的叭叭叭,無非就是自己有難處,生意要回款,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又是法律又是困難,反正就是能想到的借口都想了。
偏偏塔娜不吃這套,直接揪住了他的脖領子厲聲道:“還錢!”
鐘奉還沒出口的諸多辯解都被勒了回去。
所謂一力降十會,便是如此。
常年揮皮鞭子的塔娜力氣不小,很快就把鐘奉給掐的臉都紅了。
鐘饒這才道:“好了,咱們過去吧。”
侍從聽了這話,立刻伸出手,一邊推著輪椅一邊低聲道:“郎君這是要去給他解圍?”
鐘堯平靜點頭:“就這一次,以後就是兩不相欠,”聲音頓了頓,“而且,我也有句話想要問問這人。”
侍從好奇:“郎君想問什麽?”
就聽鐘堯輕嘆口氣,語氣輕輕:“他為什麽會這麽普通又自信呢。”
而鐘奉顯然不知道自家兄長正在此處。
所以當他看到鐘堯的時候,臉上卻是更紅了。
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嚇的。
而鐘堯並不意外,這人看到自己是該覺得害怕才對,畢竟自己被家族趕出來,就是好弟弟出的主意。
做兄弟做到了這個份上,也是難得。
但是面上,鐘堯還是笑著的,溫聲道:“原來姑娘找的人真的是他。”
塔娜問他:“你們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這人是我的胞弟,若是他欠了姑娘的錢財,在下願意幫忙賠償。”
既然有錢,塔娜自然不會為難什麽,直接松了手。
鐘奉被摔在地上的時候,腦袋嗡嗡響,但是臉上卻是松了口氣的。
然後就得意起來。
瞧,他就知道他這個廢物哥哥就是心軟,吃了那麽多虧,不還是要出來保他?
結果還沒等鐘奉說話,就聽鐘堯接著道:“只不過錢財我能給,這人我卻是難保的,在德昌郡,商隊故意蒙騙錢財乃是大錯,在下無論如何不敢與律法抗衡,姑娘若是送他見官,在下也無法阻止,唉。”
鐘奉:???
而塔娜似乎被提醒了似的,剛剛的火氣又竄了起來,直接拿著鞭子捆著鐘奉的脖子就把他往衙門裏面拖。
這下子鐘奉是真的急了。
他雖然最近倒黴,事事不順,但是有些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
齊國喜歡教化,但也容易變通,而且對待讀書人總有著格外的優待。
在那邊犯了事,給點銀錢當做保證金或許能被放出來。
但是周國不同,這裏律條嚴明到甚至是有些嚴苛,就算是皇親貴胄,一旦觸犯律條,那都是能打能殺絕不姑息。
一旦進去,在坐滿監牢之前是絕對不可能重見天日的!
他這樣嬌慣著長起來的,如何能受得了牢獄之苦?
於是也顧不上什麽恩怨臉面了,鐘奉趕忙對著鐘堯叫嚷:“哥哥,是我錯了,求你就我!”
鐘堯只是看他,一言不發。
鐘奉又求了幾句,結果發現對方還是一動不動,便生出了火氣,破口大罵:“你真的敢不管我?要是本家知道是你把我送進去的,你以為家裏還會要你這廢人嗎!”
沒想到,此話一出,鐘堯的神情就變了。
他輕聲道:“你汙蔑我,我能忍受,但是你若是汙蔑瑯雲仙人作品,那是萬萬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