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2

他綁了這兩個人, 平心靜氣回自己屋裏寫文章,過了一會他爹來了,敲了門進來, 一看他桌上寫了幾個字的文章,嘆了口氣:“何至於此?”

“哪裏不至於?”牧雲閑把筆擱了, 垂眸道:“我無愧於任何一人, 豈能任由他們潑臟水?這口氣我咽不下。”

“你咽的下咽不下又有何分別?”桑父道:“到了如今這地步,還有人聽你說話嗎?你不如等上些日子,外面的聲音自然就散了, 現如今你多說一句, 正是多丟一分的人。”

牧雲閑來到的時間點正是他那未婚妻淑英剛發下文書之時,被她挑撥的,許多人都憤憤不平。這還是事情剛開始時,桑父只看見了自己多說一句就要招三句罵, 憐惜自己兒子,就想著忍忍算了,過上一段日子, 自然就消停了。沒成想有人借題發揮, 最後真把黑鍋全給扣過來了,讓他們後悔莫及。

“您這話說的不對。”牧雲閑道:“被人議論不叫丟人,為了這幾句流言蜚語畏縮不前才是。名聲價值幾何?臉面價值幾何,骨氣呢?若我今日,只是怕幾句閑言碎語退縮,日後必是被人逼的退無可退, 粉身碎骨。”

桑父聽了他這話,感嘆一句,半天沒出聲,然後又問他:“你想怎麽做?”

“很簡單。”牧雲閑說:“誰要說話,就要他拿出證據來罷了。”

桑父長嘆一聲,道:“也罷。到底是我和你娘的錯,沒看出來,竟給你找了個這樣的未婚妻,連累了你。此事是你受委屈了,由你想怎麽做,就去做,出了什麽事,有父母在你身後幫你。”

牧雲閑微微笑了下,說:“多謝。”

桑父雖有些擔憂,不知道牧雲閑要做什麽。不過瞧著頹廢已久的兒子終於打起了精神,還是覺得欣慰。

有了桑父的保證,牧雲閑實施起自己的計劃就更有底氣了。

現在的桑家還沒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牧雲閑動起手來,阻力要稍小一些,倒是好事。他是深知,眼下當時的案情無法查明,桑家擺脫不了莫須有三個字,想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幾乎是不可能。

他也沒有這個意思,或許日後他會查出真相,幫雇主洗清冤屈,但也絕不會在此時。時間就是生命,他一刻不出聲,那黑鍋一刻就在他身上扣的嚴一些。想要把雇主身上的臟水洗下去,要麽找個更有可能的人甩鍋,要麽就想個法子讓他們統統閉嘴。看見來他家門口叫罵的那對少年時,牧雲閑忽然就知道怎麽辦了。

他將那兩個叫罵的‘正義之士’扣下的消息很快傳開,一時間,桑家越發有了些雇主前世的樣子。

這兩個孩子他是認識的,半年前遇見他時,還乖巧的叫上一聲師兄,眼下卻是翻臉不認人了。他倆出身於一個大門派,自小得師門長輩嬌寵,借著這緣由,牧雲閑帶著他們直接上門。

他出去也沒瞞著別人,去哪裏人人皆知,在那門派的山門之外,牧雲閑帶著人將那兩人綁了,引得無數人注意。他卻客客氣氣的對著守門者道:“桑氏行微,請段先生出來說話。”

段先生就是這二人的師父。守門者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在這門派之內,每日都有高等級的修行者在門前輪值。今日來的這個脾氣不算好,見著牧雲閑綁著他家徒弟,皺起了眉頭:“你這是做何?”

牧雲閑道:“貴派子弟上門鬧事,我拿了他們。想著他們還喚我一聲師兄,故而他們行動雖是無理,卻也不能計較,就想著凡間處理此等事情的方法,孩子惹了事,自然要家長出來賠禮道歉,今日來,不過就是求這樣一聲罷了。”

“道歉?”這位姓徐的修行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來我門前鬧事,還要我門中道歉,你當我天行宗是什麽樣的地方?”

牧雲閑微微笑了笑,忽然高聲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可講道理?”

“荒唐。”徐長老道:“我又和你沒有關系,我為何要和你講道理?”

“那就請你通傳段先生。”牧雲閑道:“既然是他的徒弟惹了事,我便和他講講道理。”

此時徐長老臉上已經有了幾分厭煩,不願再和牧雲閑多說,便一掌擊出,道:“無知小輩,我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道理。”

牧雲閑讓了讓,避過這一下,反過手反而給了他一掌。徐長老剛才的一下是想震懾牧雲閑,並未動真格,只是想著記憶中這位桑家少主的修為,想要將他擊敗,卻不料殼子裏的人換了牧雲閑,他自帶修為,比原先雇主的實力強了許多,徐長老一時不查,反而被他傷到了。

牧雲閑退了兩步,淡淡道:“請兩位先生幫我一把,把他綁起來。”

他這次來可不止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有桑父支持他,聽了他的計劃之後,請了家族中的兩位高手出來。這兩人的水準還在徐長老之上,聽了他的話,雖不知他要幹什麽,還是依言將這位徐長老綁了,與那兩個小輩放在一起,牧雲閑站在門前,也不加掩飾了,高聲道:“請段先生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