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紈絝子弟4

鄭老爺說話說得慷慨激昂, 牧雲閑就在旁邊捧著他, 鄭大姑娘聽他們說話聽得懷疑人生, 出去前差點摔了一跤。

既然雇主爹都發話了, 牧雲閑便向著這個方向努力。只是一個簡單的發家致富的任務, 他是熟手,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 他都玩的轉。旁的就交給鄭老爺處理,牧雲閑自己在圖書館裏挑了合適的書出來, 考慮下回讓仙人賜下哪一本,一心一意發展事業。

於是今年下半年, 這城裏最熱鬧的新鮮事就成了鄭家少爺浪子回頭後一鳴驚人,幹啥啥都能成。他所辦的珍奇館越開越大,沒到一地都引得當地人追捧。且他那店裏的東西都是以實用為主,不像有些店似的,店主自己吹上了天,但這陣風過了就沒什麽事了。

鄭家的店不一樣,半年過去, 往家家戶戶裏一走, 誰家裏沒點他家店裏的東西?那都是天天要用的, 實用。雖說鄭公子把方子公開了, 可用起來,人家家的就是和旁的仿的不一樣, 格外的順手。

他們哪知道, 牧雲閑指揮工匠做出來的東西, 都是後世不知道改進過幾代的了,肯定比剛發明的時候做出來的東西更符合人們的使用習慣。雖說有才華的人哪都不缺,讓他一下子做的面面俱到,肯定是不行。

時間很快到了冬天,過年時,鄭老爺聽得最多的恭維就是貴公子年少有為,他嘴裏說著哪裏哪裏,實際上是笑開了花,心裏頭舒坦壞了。

大年初二,嫁出去的女兒回門。鄭大姑娘領著一雙侄子侄女回來了。雇主侄子照舊還是粘牧雲閑粘的不行,不過這次語氣裏多了許多崇敬:“舅舅,你好厲害啊。”

這時一家人正圍在一起說話,除開鄭老爺和雇主姐夫不在。鄭老爺把他叫走訓話去了,牧雲閑還在這陪著女眷和孩子。聽見小侄子這麽說,牧雲閑便笑:“舅舅這半年裏認識了許多厲害的人,還順便給你找了個嚴師——是你父親的同學,已經考上了舉人,聽人說兇的很。”

“啊?”小家夥立刻傻眼了。

他們母親鄭萍想的遠些,急忙追問:“這人是誰?我可認識?”

“認識。”牧雲閑想了下,說:“是姐夫的老師的大弟子,姓朱,單名一個錚字。”

提這人,鄭萍就知道了。和丈夫初初成婚那陣,父親給他介紹了老師,那時鄭萍幫丈夫管理著家事,面對這最重要的一層關系——丈夫的師門,不得不周到,朱錚作為重中之重,她如何不記得。

鄭萍奇怪道:“朱錚早已舉家前往京城,怎麽又突然搬回來了,你又是如何與他搭上關系的?”

牧雲閑隨意道:“他嘛,年紀大了,考上舉人已經了了一樁心事,去當官又精神不濟,便幹脆不考了,回家鄉來教上兩個學生,也不愁溫飽,豈不美哉。至於如何和他認識的……便說不清了,認識人多了,和誰七拐八拐的,都有點往來,實屬正常。”

鄭萍笑罵道:“瞧把你美得。”

“那是自然。”牧雲閑也沒不好意思,只笑著,笑完又想起來什麽:“聽說他夫人有意去辦女學,若是我侄女想去,我與他說上一聲就是了。”

雇主這侄女一向是溫婉嫻靜的性格,只愛讀書,聽見牧雲閑的話,也免不了喜出望外:“真的?謝謝舅舅。”

“你已經十四了,去讀兩年女學再嫁了,婆家還能高看你一眼,正是不錯。”鄭萍覺得好,先是肯定了,說罷又猶疑道:“你說你與他只是七拐八拐的有些交情,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牧雲閑接著說:“他是去他老師辦的書院裏任教,你可知我與他老師什麽關系?今年入冬時,我給書院換了玻璃窗子,就算是看在他老師份上,他何不念我一分人情?”

鄭萍這下放下了心:“我弟弟真是出息了。”

“那是。”門口走進來兩個人,正是鄭老爺和他女婿,牧雲閑的殼子的姐夫。鄭老爺仿佛在門口已經聽了一陣子了,得意道:“你不在家裏,也不知道,你弟弟這半年做的事可多著了。現在不只是城裏,就是鄉下,誰不念他的好?“

鄭老爺得意完,又對著女兒怨道:”其實他真是,半點不聽話,我說他剛剛開始,把他鋪子打理好就罷了,他還偏不,想一出是一出,尋了幾個農戶,在古書裏翻了個肥料的方子出來改良,改好了拿著大喇叭到鄉間推廣——也不知有什麽用,非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冤枉!”牧雲閑道:“是您說了要做商中之士,我這不照著您的意思辦的?”

“也是。”鄭萍道:“達則兼濟天下,我鄭家就該有這樣的氣魄。”

兩個孩子都發表意見後,鄭夫人也忍不住了,不過她是為了拆鄭老爺的台:“你聽他口中這樣說,實際上都高興壞了。恨不能逢人就告訴人家他兒子有多出息,現在人家見了他都躲著走,讓他念叨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