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白蓮聖母1

這次的雇主有點可憐。

雇主父親早逝,留下他和他媽一起生活。過了幾年他媽改嫁,嫁給了一個憨厚老實的男人。

此處為褒義詞,繼父是真老實,待他也不差,然而婚後,有一個問題出現在了母子之間。

他媽是個聖母婊。

通常聖母婊指的是慷他人之慨的人,要這樣說,雇主他媽應該是個非典型聖母婊。這位夫人犧牲起自己來犧牲的也挺狠的,但問題在於,在她的觀念中,雇主是她的孩子,也就可以任由她做主,於是她就犧牲起雇主的利益來了。

繼父有個孩子,是個女兒,比雇主小一點。尋常室友住在一起都會有沖突,這對繼兄妹之間自然也是。不知道這位母親抱著什麽心態,每當兩人有沖突時,不論是非對錯,她都先讓雇主認錯,雇主印象中有件印象很深的事情,只是因為單純的厭惡,繼妹偷拿了雇主錢夾中父親的遺照扔掉,雇主真的是氣瘋了,要打繼妹,他媽回來給了雇主一巴掌,把他趕出了門,關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媽把雇主放回來,還語重心長的說:“那是個女孩子,不論她做了什麽事,你都不能打她啊,要不然,鄰居該怎麽看媽媽這個當後媽的。”

雇主當時就有點想笑,他動手打人是不對,可他不動手,誰幫他伸張正義了嗎,沒有人。他媽只顧著往自己臉上貼金,為了鄰裏之間的好名聲,讓他一味忍讓,他什麽感受,從沒人在乎。

如果只是這樣,雇主最多恨他媽恨到成年後老死不相往來,能讓他成為牧雲閑雇主的,是另一件事,如果說前面的事如滴水穿石般在雇主的人生上留了個洞,那這件事就是一把錘子,把雇主的人生錘了個稀爛。

他的繼妹生病了,醫藥費要一大筆錢。恰逢雇主高考結束,他正拿著通知書回家報喜,在門外,正好聽見他母親對繼父說:“要不,讓小威不要去上大學了,去打工去,能掙一點是一點,給小夢攢攢醫藥費。”

繼父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就是默許了。繼父也不是什麽聖人,她主動提出來讓自己的孩子犧牲保護他的女兒,他自然是同意的。作為一個父親,女兒是他的命,誰也沒有他的女兒重要。

雇主沒讀成大學,在家附近的工地上開始了工作。工作很累很辛苦,他母親偶爾也會安慰他幾句,但安慰過之後,照舊會把他的血汗錢盡數拿走。

兩年後,繼妹痊愈,兩人的境遇突然掉了個個。雇主在工作時遇見了意外,落下了終身殘疾,而他的繼妹考上了大學。

繼父對他心中有愧,本來還想幫他盡力醫治,卻被他的母親制止了,他母親說:“小夢上大學還要用錢呢,他殘疾已經落下了,再治也得不了什麽好,算了吧。”

雇主的人生被徹底逆轉,從大學學生成了車間的流水線工人,一輩子庸庸碌碌。他繼妹過得不錯,畢業後找了份好工作,後來懂事了終於被他母親的聖母精神打動,一家三口和和睦睦,過得很幸福。

牧雲閑這次的任務模式是代替宿主完成任務。他來到這裏時,正好雇主拿著錄取通知書從學校出來。

他站在學校門前,看著同學青春洋溢的笑臉,屬於雇主的感覺在他心間彌漫開,只有三個字,意難平。他驅散了雇主情緒對他的影響,回憶了一下雇主的記憶,打車回了家,翻出戶口本自己的那一頁撕下來,找到身份證,還有自己攢錢的錢夾子,那是雇主打工攢下的錢。他打開看了眼,裏面果然沒剩幾張了。

錢被拿走了,誰拿的照著雇主的記憶可以判斷出來。估計就是繼妹。因為她無論做了什麽,雇主的母親都會向著她,幾年下來,這個女孩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他收起空蕩蕩的錢夾,離開了家。

出門時碰見一個老太太對他說:“你妹妹在學校昏倒了,他們都去醫院了,你別著急,自己先去吃點東西。他們剛走了一會兒,估計得晚上才能回來了。”

牧雲閑輕彎起嘴角道了謝,出去了。

雇主人生的轉折就是從這裏開始的,他的母親威逼利誘,驅使他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現在換了牧雲閑在這裏,自然不可能讓她如願。

依著牧雲閑的本事,其實上學與否對未來沒什麽影響,但這是雇主的願望,他想上學。拿到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後,有了不被母親要挾的希望,高中生給他的手機上,任務進度就跳轉到了10%。

牧雲閑要去做另一件事,這也是雇主想看見的。

他買了兩份飯,坐車到了醫院。問過醫生後,果然找到了雇主繼妹的病房。裏面除了他母親和繼父之外,繼妹的班主任也在——她是在學校昏倒的。兩人在同一個學校裏,繼妹的班主任認識牧雲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