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頁)

鵬哥兒的母親,是三房二公子的媳婦兒,二公子在侯府排行老三,平日裏下人們都喚她,“三少奶奶。”

今兒落雨,三夫人閑著無事,想鵬哥兒了。

便讓婆子將鵬哥兒接了過來,打發三少奶奶自己去尋樂子。

三少奶奶便同虞家幾個姑娘,躲在了屋子裏摸牌,外頭鬧起來的那陣,幾人正在興頭上,如今被三夫人叫回來,平白無故地遭了一通訓,三少奶奶覺得自個兒太冤枉。

待事後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頓時對那賈家母女生了恨意。

一時也沒忍住,當著三夫人的面,便嘀咕道,“也不是我埋汰她們,但凡是個眼界開闊的,今兒斷然不會辦這等子事,以侯府的身份,再加上大嬸子的關系,還愁找不到好人家?偏生目光短淺,將主意打到了東院頭上,嫂子剛進門才兩月不到,就找上門要給人家當妹妹,嫂子能答應?”

三少奶奶是過來人,最是不屑這等人。

什麽不好,上趕著給人當妾。

三夫人聽得雲裏霧裏的,三少奶奶開了口,便一股腦兒的都說了出來,“這不就是昨兒梅姐兒上了東院,同世子夫人自薦枕席,被世子夫人當面拒絕了,回頭想不通哭了一夜,今兒那賈夫人見不得自己女兒受委屈,上門耍威風,趕了個不巧,就拿人家屋裏的東西撒野,可憐我鵬哥兒被她拿去當了靶子使……”

三夫人這回聽明白了。

合著這還不是一日積攢出來的恩怨,心頭霎時明朗了起來,忙地逮住三少奶奶問,“這事兒,你是聽誰說的?”

三少奶奶神色有幾分不自在,悄聲同三夫人道,“昨兒梅姐兒去東院時,鶯表妹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這不就聽了個正著,適才摸牌不見梅姐兒,我一問,鶯表妹才說出了實情,怕梅姐兒面子上過不去,還讓咱們發誓不要說出去……”

誰能想到,轉眼就被三少奶奶賣了。

三夫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補救的法子,雖說這事論起理來,是賈夫人的錯,可到底是他的鵬哥兒拿了人家的東西。

那罐子若非是個緊要物件兒,世子夫人怎可能親自尋上門。

如今有了這恩怨在先,那她的鵬哥兒不僅沒事,還成了被人利用的受害者,三夫人哪裏管得了三少奶奶同鶯姐兒立的那什麽誓言,她三房雖無用,可怎麽著也不能受了這冤枉,去替別人背鍋。

旁人也就罷了,這事情的原由,得讓世子爺知道。

“我去見見鶯姐兒。”

***

姜姝被範伸抱回來後,便放在了熱水池子裏。

雨水淋久了,周身一股子冰涼。

春杏和晚翠趕緊進去伺候,等收拾完了出來,姜姝便裹著被褥一人躺在了床榻上,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周身突然無力。

姜姝索性閉上了眼睛,任誰說話都不想搭腔。

範伸換了一身幹爽的衣裳出來,陪著她在那床榻上坐了一陣,輕輕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走了出去。

今兒剛進府,管家就上前,結結巴巴地稟報,“世子爺可算回來了,夫人出事了。”管家噼裏啪啦地一陣說完,也算是帶罪立了功。

等他趕過去,姜姝已經跪在那雨裏,被逼到了極限。

從認識她起,她便善會偽裝,若非今日被逼到份兒上,斷不會使出最後的絕招,他要再晚一步,虞家大姐今日怕早就歸了西。

範伸出了裏屋,也沒去哪裏,頭一回喚來了屋裏的丫鬟,聲音平靜地道,“說。”

屋裏的幾個丫鬟,包括春杏,齊齊地跪在跟前,晚翠先開口,將今日虞家大姐抱著三少爺如何來屋子裏撒野的事兒,毫無隱瞞地稟報給了範伸。

春杏這才嗚咽地道,“並非夫人小氣,舍不得一罐子核桃,那核桃,是,是夫人昨兒下午捶來,打算存滿一罐子送給世子爺,奴婢見已經有了大半罐子,便放在了木幾上,想著今兒繼續捶,早晨起來,夫人卻突然生了主意,要出府去買葡萄,說買來剝給世子爺吃,前後也就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回來那核桃罐子便沒了……”

春杏帶著哭腔說完,屋子裏便是一陣安靜。

半晌後,才聽到範伸道,“出去。”

幾個丫鬟起身,一溜煙地出了屋子,一出去晚翠就拉住了春杏,嘴裏那話憋得太久,早就想說了,可又關系著表姑娘的名聲。

一個不好,夫人還會因為自己的幾句話,惹禍上身,有理變成沒理,成了妒婦。

是以,晚翠一直憋著,可今日這一出,她總覺得是同昨兒那事有關,便拉了春杏過來,著急地道,“杏姐姐,這啞巴虧,夫人可不能一直吞下去,那賈夫人今日明擺著就是故意來尋茬子……”

晚翠不說春杏也知道。

昨日之事,晚翠是侯府的丫鬟都說不出口,更何況她還是夫人身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