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燙手山芋(第2/3頁)

“廢什麽話!”

許沉舟已經極度不耐煩了。

何助理只好連聲應承下來,答應三天之內搞定這件事。

許沉舟掛掉了電話,看著車窗外茫茫夜色,表情冰冷。

他要斷絕陸呦所有退路,逼她乖乖回到他身邊。

......

城西的公交車梧桐樹站點下車之後,還要穿過天橋,步行十五分鐘,穿過曲曲折折的小巷子,才回來到陸呦家租住的弄堂院兒。

這裏和陸呦從小生活的高档小區,自然是天上地下的兩種極端。

這裏的居民住戶,絕大多數都是底層貧民,人口密度大,環境糟糕。

每到黃昏時分,家家戶戶燒火做飯,鍋碗瓢盆叮叮咚咚、女人的罵聲、孩子的哭聲......宛如一支盛大的生活交響曲。

陸呦家位於梧桐巷23號的一樓大院,門口擺著一個招牌,寫著:陸氏裁縫店。

以前陸氏集團便是做服裝生意起步,借著九十年代那陣下海的風潮,發了家,服裝貿易甚至做到了海外。

只可惜,登高跌重,後來陸家徹底宣布破產,也欠下了沉重的債務,抵押了全部資產之後,連別墅都賣掉了。

父親陸雲海頂不住壓力,跳樓自殺過,但是沒死成,左腿落了殘疾。

倒不影響走路,只是瘸了,無法幹重體力活,在家門口開了間陸氏裁縫店,重操舊業,幹起了老本行。

陸家本來就是服飾起家,所以陸氏裁縫店的生意,倒是相當不錯。

在這一帶底層貧民區,他們家所設計出來的衣服款式、改制的服裝,價格實惠又好看,深受周邊婦女的歡迎。

甚至不少中產階級夫人,都願意把自己的昂貴禮裙拿過來修改,因此,擠垮了好幾家裁縫店了。

周末,陸呦回到家,原本不大的客廳裏,靠墻掛滿了客人們拿來改制的衣服。

窗邊,父親陸雲海正穿灰色皮革圍裙,正在縫紉機前工作著。

他年近五十,鬢間已有了斑白,早已不似年輕時在公司當總裁那般意氣風發了。

生活的磋磨,讓他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不過也越發顯得慈祥。

“呦呦回來了。”陸雲海摘下了眼鏡,回頭對她道:“去醫院看過媽媽了?”

“嗯,看過了,醫生說老媽恢復得很好,還需要一個手術,就可以搬回家照顧了。”

“回家就好了,不用兩頭跑。”陸雲海站起身,脫下了皮革圍裙,對陸呦說:“你回來的正好,今晚我去醫院守夜,陪著媽媽,你看會兒店。”

“好的,爸。”

“冰箱裏有飯菜,等會兒弟弟回來,熱一下,你倆吃。”

“嗯。”

陸呦從書包裏拿出這兩周掙的薪水,四千塊錢,交給了陸雲海:“爸,上次手術的費用,還給醫院吧。”

陸雲海接過了那一沓錢,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陸呦。

這個從小被他們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卻在過完了二十年無憂無慮的城堡生活之後,一夜之間,變成了灰姑娘。

陸雲海覺得很對不起女兒,卻也無可奈何。

即便現在生活借據,但是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就比什麽都強。

“那我走了,你監督弟弟,讓他不要熬夜,就算要高考,身體最重要。”

“嗯,會的。”

陸呦站在家門口,目送父親離開,看著他一瘸一拐地騎上了殘疾專用的小三輪,迎著朝陽遠去的背影,眼睛有些澀。

這個男人,也是曾經出席過各種商界高端場合、誰見了都要稱一聲陸總,而如今落魄至此。

她可以理解父親當年頂不住壓力自殺的心境。

生活就是這樣磋磨啊。

“爸爸,我們陸家會東山再起的!”陸呦沖他背影喊了聲。

陸雲海回頭,原本混濁的眼睛,忽然也綻開了笑紋,沖她比了個剪刀手:“那是必須的!”

陸呦來到縫紉機前,幫父親改制還沒有完成的衣服。

雖然她主方向還是時裝設計這一塊,但是因為家境困難,她也要經常幫著家裏縫紉修補。

這讓她相比於周圍這些只會畫、不會做的同學而言,在剪裁縫紉方面,又有了許多寶貴經驗。

就在這時,房門被叩響了。

一個穿著打扮很有品味的婦人,站在門口,詢問道:“請問陸雲海師傅在嗎?”

陸呦回頭道:“爸爸暫時沒在,我可以為您服務,或者您把衣服留下,把要求告訴我,我回頭轉告給爸爸。”

尚嫻淑走進來,打量了這小裁縫店一眼,眼神裏略帶了幾分不屑,說道:“我也是聽人介紹,說陸師傅手藝好,甚至比某些高定館改衣服還厲害。”

但這家小店的環境,實在有些勸退她啊!

陸呦看出了尚嫻淑的猶疑,笑著說道:“我們家的手藝,夫人不用擔心。”

“算了,試試唄。”尚嫻淑拿出了口袋裏的一件晚禮裙,說道:“這裙子,我們家女兒送的,下周女兒生日舞會要穿,但是這裏不小心讓煙頭燙了個洞,你看能不能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