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們看本宮的眼神,就像本宮……

陸韶垂下手,緘默許久道,“奴才心底,殿下是天邊月,不該受任何人桎梏。”

姬姮斂住笑,轉身繞出門進旁邊臥房。

陸韶跟到臥房門邊,待要進去時,突的轉頭看向院子,鬼臼還沒走,他趴在梅樹上,探頭探腦的望過來。

陸韶撿了塊石頭砸過去,只聽樹枝抖動,他人不知躲哪兒去了。

陸韶挑簾布進臥房中。

姬姮脫了外衫,背身坐在案幾上,香爐被她拿在手裏,微一傾斜,那些灰悉數落在地上,空氣裏的檀香味變得粘稠,聞著讓人作嘔。

陸韶蹲下來,用手將香灰抹進唾壺裏。

姬姮瞟著他,“把手洗幹凈。”

陸韶轉入盥室中擦洗手,再出來時,就見她在吩咐京墨。

“派胡嬌和胡靈入關外,給本宮查探齊王的身體狀況,速去速回。”

胡嬌和胡靈是他們上次入建陵帶回來的小丫頭,蛇婆曾說這些小丫頭最會探聽消息。

京墨回了個是,躊躇著跟她道,“殿下,奴婢的弟弟傷勢太重……”

“府裏有醫女,帶她去看一下你弟弟吧,”姬姮道。

京墨小聲道謝,悄悄退出房門。

陸韶走到木施旁拿下薄毯,蓋住姬姮的腿。

姬姮單手支著桌面,身體微斜,長發掃在腰側,須臾滑到案幾下,腰窩塌陷,身形玲瓏窈窕,很招人。

她的余光瞥著陸韶。

陸韶咽了咽喉嚨,揣測她的心思,試探著張手摟她。

在要碰到腰時,姬姮按住他的手,涼涼道,“你膽子很大。”

陸韶立時想縮手,她扣著不讓動,陸韶輕輕笑一下,“夜深了,奴才以為殿下困頓。”

姬姮赤足落到地上,走兩步偏臉對他笑,“本宮不開心。”

陸韶默然,屈膝跪到她腳邊。

姬姮摸了摸他的頭,“他們看著本宮的眼神,就像本宮不是人。”

陸韶胸腔震動,她很不安,那些兇惡冷漠都是虛張聲勢。

“你是不是也想吃了本宮?”姬姮露出怪異的笑,手壓著他的鎖骨,很用力,像是要將它壓斷。

陸韶仰起頭,溫柔笑道,“奴才只想讓殿下站在高台上,誰也不能欺辱殿下。”

姬姮面無表情的睨著他。

他越矩了。

陸韶收起笑,垂首說,“請殿下責罰。”

姬姮拿過香案上的一條赤紅皮鞭,抵在他肩側,“脫了。”

陸韶脫掉外罩的二色衣,弓起脊背等著她鞭打。

姬姮對著他的背抽了一下,隨即將鞭子扔地上,閉眼道,“本宮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她要嫁人,擇選夫君,這些都是她的事,他們之間的那點親密不值一提,那不過是奴才服侍主子應該做的。

陸韶緊扣著手指,仍然敬聲說,“奴才知錯。”

姬姮疲憊的伸著懶腰,踢他一腳。

陸韶站起身,探手將她抱起來。

姬姮別過臉枕在他肩膀上,“本宮要沐浴。”

陸韶心熱如焚,勉強穩聲道,“奴才去叫空青姑娘來。”

姬姮冷眼瞪著他,“抱本宮進盥室。”

陸韶心頭劃過漣漪,迅速抱著她進了盥室。

這間盥室很大,裏頭挖出來一個暖池,是仿著姬姮在宮裏時的習性建造的,池中水冒著熱氣,連著地面都浸滿濕氣。

陸韶放姬姮在矮榻上,她張開手臂等著他來脫衣。

屋裏暖和,她穿的緋色大襟長裙,陸韶解掉後,裏頭貼身是素紗主腰,開襟則用銀扣銜著,那纖瘦腰身被裹得不盈一握,陸韶眼底竄出火,手下越加穩,挑開銀扣將其褪下,視線略過那豐潤就垂下頭兀自將這艷景藏在心底。

他攙著姬姮進池中,姬姮靠著池壁昏昏欲睡。

陸韶捏著巾帕小心擦洗,一如先前為她洗腳那般,絕不讓她有絲毫不適,眼見她的腦袋要沉進水中,陸韶伸手將她的後腦勺托起來,她睡沉了,無知無覺的被他握著,長發盡數落在他的胳膊上,猶如無法憑依的浮萍,只能靠著他生長。

陸韶摩挲著她的臉,白瓷一樣的玉人,嬌貴涼薄,想堵住她的唇,將她養在手裏,再也不用聽那些傷人的話,從此只能看著他,駙馬什麽的,都去死。

——

陸韶出屋已是深夜,鬼臼候在院外要跟他打架。

陸韶伸腳朝他身上踹,“殿下剛睡下,吵醒了你想挨罰?”

鬼臼撓著腦袋,退到外頭,氣道,“殿下為什麽準許你隨意進出她的屋子?”

陸韶轉身沿屋廊往下,根本不理會他。

鬼臼攔在他跟前,“你告訴我!”

陸韶神色陰寒,“因為咱家是太監。”

他意有所指的垂著目光定在鬼臼腹下,鬼臼立時朝後跳,吵著道,“你別想獨占主人!主人也是我的!”

陸韶眼含陰鷙,“那你就閹了自己。”

鬼臼立時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