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頁)

“臣附議。”

魏閣老還是那三個字。

立刻“臣附議”再一次湧了上來。

相比上一次,此番的呼聲強了起來,如同浪頭拍打著龍椅上的人。

一浪又一浪。

趙凜被浪湧到最頂,仿佛已經與龍椅上的人齊平。

父子二人無聲地對峙著。

直到魏閣老再一次開了口。

“厭真生此人約莫知道些辛密。太子殿下乃是國本,應該交由殿下來審,以免辛密誤傳。陛下在先太子去後不久便立了太子殿下,對太子殿下如此信重,交給殿下來審,陛下也當放心才是。”

太子是皇上親自立的,是這朝堂的根本。

皇上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承認自己不信任太子?

半晌,皇上臉色陰沉開口。

“如你們所願!”

… …

南巡之前,趙凜從不在朝中有如此呼聲。

今日立於呼聲之上,有種說不出的心潮澎湃。

下了朝,他走到了魏閣老身邊。

魏閣老行禮,趙凜托住了他。

“閣老辛苦了。”

“是殿下辛苦了,厭真生的事,還要殿下勞心勞力。”

趙凜看過去,魏閣老年邁的眼中情緒復雜。

他老人家的聲音有些低沉而凝重,與他對視著。

“厭真生之後,殿下更要負重前行了。”

“孤曉得。”

魏閣老走了。

兵部尚書程閣老從趙凜身旁路過。

趙凜看過去,程閣老沉默行禮。

厭真生的事,程閣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立場,皇上也沒有問他一句。

趙凜看向他的臉,他神情似乎比魏閣老還要凝重幾分。

*

獄中。

穆弦只是剩下半條命。

趙凜讓人給他醒了神,問他,“可曉得這次審你的是誰?”

穆弦連看都不想看一眼,“誰都一樣… …書是我編的,我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其他的,我是不會說的。”

趙凜見他果真守口如瓶,在看他滿身的傷,暗暗點頭。

“孤也不為難你,不過換孤來審你,終歸要審出些什麽來。”

穆弦聞言,終於擡頭看了他一眼。

“你是… …太子?”

趙凜任他打量,甚至走到他身邊,“怎麽?你還認識孤?”

趙凜說著,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不認識孤,但認識孤的準太子妃。”

話音一落,穆弦大驚失色。

趙凜提醒他,“莫要如此明顯,繼續守口如瓶即可。”

言罷,趙凜又回到了太師椅上坐了回去。

“想好了再說。”

穆弦神色復雜,半晌,搖了頭,“我是不會說的。”

馮效跟在趙凜身邊,附在他耳邊,“爺,咱們的人到位了,現在動手嗎?”

趙凜既然接手了厭真生,自然不是為了審他,而是要把人弄出來。

趙凜看了一眼忽明忽暗的燭火,在地牢裏晃動著。

“等等吧。”

馮效不明,但也不敢動手,向各處使了眼色垂首站到了一旁。

不多時,地牢外有了動靜。

很快聲

音傳了過來。

“皇上駕到。”

馮效深思一凜,慶幸地看了一眼厭真生。

趙凜並無太多意外,他沒有立刻替換掉厭真生就是因為皇室一定會來的。

他起身恭迎。

“太子此番辛苦了。”

幽幽的話語聲在牢中回蕩。

趙凜半低著頭,“兒臣不辛苦。”

“那太子可有問出些什麽?”

趙凜道沒有,“這厭真生只道寫書乃是意外,至於影射朝政並沒有多言。”

趙凜感到了皇上的目光,而皇上又掠過他看向了穆弦。

穆弦用幾乎是最後的氣息哼了兩聲。

皇上笑了笑。

“年輕人,年輕氣盛的很,如今這般還不肯說,倒也算是有一把硬骨頭了!”

太子順勢道,“父皇說的是,只不過這厭真生恐怕熬不過兩日了。”

一路被抓,一路被審,到了京城更是嚴加審訊。

穆弦本就有傷在身,能撐到如今已經不容易了。

皇上不在意,“既然如此,明日就處置了他,可不能讓他隨便死了便宜了。”

趙凜擡眼看了皇上一眼。

“父皇要將厭真生淩遲掛城門?”

皇上哼笑,“太子不同意?”

“兒臣不敢。”趙凜想到了這些年皇上拼了命的施行仁政,“父皇一世仁名,兒臣不想因此人有礙。”

皇上沒有回答,看了厭真生一眼。

“此人也慣愛皇帝的仁政,太子呢?要像你先去的長兄那樣?”

趙凜聽到他提起先太子長兄,默了一默才開口。

“先太子為仁是本性便為仁,如若不然也不能被襄王等宵小所害。兒臣也盼仁政,只是兒臣非是先太子長兄那般稟性,所謂仁也許與百官期盼不同。”

皇上瞧了他一眼。

“你這般年紀,倒有這見地。看來太子真的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