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觸碰來的太過不經意,兩人皆是一愣。

程玉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了手。

她只覺手下發麻,心跳也快了起來,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沒燙著吧?”

趙凜看著她,搖了搖頭。

程玉酌立刻轉身叫了小棉子幫忙處理,自己端了茶碗火速離開了。

只是趙凜看著自己的手。

手下了無痕跡,可他心上卻起了一片波瀾。

他為何對程玉酌的觸碰,沒有奇怪的感覺?

趁機接近他的宮女、妃嬪數不勝數,趙凜也難免不被觸碰到。

可那些人的觸碰讓他陡生厭惡和煩躁。

今日,程玉酌,沒有。

趙凜看向程玉酌的房間,門簾已經落下。

或許是程玉酌走得太快,沒來得及將靜靜抱進去,靜靜咬著門簾費勁的開著門。

那裏也轉身回了東廂房,叫了小棉子,“匣子。”

小棉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太子爺又想起了那位主子?

那位主子是神仙一樣的存在,他可不敢耽擱,連忙將匣子找了出來,雙手遞了過去。

房裏人頃刻退了幹凈,趙凜從匣子裏面拿出那只木簪。

木簪還是那只木簪,被他摩挲的光滑而油亮。

趙凜靜靜看著。

他這些年後宮如同虛設,已經引起朝臣不滿。

他是太子,是一國之本,怎麽能為了找一個女人,這樣荒唐呢?

可趙凜心裏過不去那道坎,身體上也過不去那道坎。

可今日程玉酌無意間碰到他,他竟然沒有產生排斥之心?

是因為清楚程玉酌的為人不同於那些女人?

還是因為,時間慢慢過去,有些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是這樣嗎?

趙凜看著那木簪,疑惑的絲線在頭腦中纏繞,越纏越亂,越纏越緊。

趙凜扶額,想要止住這沒有答案的思索,正好聽見了外面成彭在門口詢問小棉子的聲音。

二人聲音極小,趙凜聽見一二。

“… …紫檀匣子?多久了?”

“沒多久,成爺有什麽事麽?”

“查到些頭緒… …”

趙凜看了一眼那木簪,輕嘆了一聲,放回到了匣子裏。

“成彭進來吧。”

門外,成彭和小棉子對了驚訝的眼神。

太子爺不是剛打開那紫檀匣子嗎?

成彭連忙進了廂房。

“方才何事?”

“回爺,鎮國公那邊,有消息了!”

他帶了消息過來,趙凜立刻放下了方才千般思緒,心下一定。

“說來。”

“回爺,三日前,鎮國公曾以打獵為名向西而行,卻並未如他所言打獵,而是去了襄陽府邊界上的一個山莊!而那山的另一面還有個山莊,是襄王爺的別院。鎮國公到的第二日,襄王爺也到了!”

趙凜一聽便嗤笑一聲。

“見面這般耗費周折,想來不簡單。”

成彭說無法查到詳情,“周邊都是襄王爺的人手,奴才不敢打草驚蛇。”

趙凜說無妨,“放長線,繼續釣。”

他饒有興致地指尖敲了敲桌案。

“我那皇叔襄王倒是看重這落魄鎮國公,不辭勞苦親自去見他,真有意思。”

成彭並不敢評頭論足,只在旁邊垂首聽著。

趙凜卻想起了另一樁事,“程玉酌胞弟的畫像,你可謄下來找人去查了嗎?”

成彭表示已經畫下來去查了。

趙凜嗯了一聲,又提醒他,“不妨將諸王的相貌都畫下來,讓孤也認識認識。”

他略帶玩味地說道,“都是趙氏血脈,孤卻沒見過,也是可惜,就好比襄王爺,據說長著一副美人皮相。”

襄王的生母當年是宮中有名的美人,襄王趙樓自也繼承了其母的相貌,宮中如今還傳襄王何等風姿綽約。

如今諸王勢力暗潮湧動,趙凜南巡並不安穩,知己知彼才最穩妥。

成彭立刻應了,“奴才這便去辦!”

*

永興伯府。

小夏氏去伯夫人房裏請安的時候,正看到伯夫人親手抱著盈盈喂水。

不僅如此,盈盈那黃毛丫頭身上,叮叮當當掛了好幾件首飾,脖頸上那件項圈還是珊瑚做的掛件,一看那質地,只怕比上好的南珠還要貴重。

這些伯夫人的陪嫁,按理來說都要傳給伯府的子孫。

如今她沒有孩子,這些東西竟然傳給了盈盈這個丫頭。盈盈只是一個庶女,如何當得伯夫人的好東西?!

小夏氏憋了幾天,終於憋不住了,正好程姝跟在袁白彥身後也來請安。

小夏氏越看他們越像一家人,自己這個世子夫人倒是形同虛設,她直接當著伯夫人和袁白彥的面,質問程姝。

“小琴姨娘在府裏也許多年了,怎麽規矩還沒學好?你若是照看不了盈盈,就把孩子送到我這個嫡母這裏來,怎麽能打擾伯夫人?”

她說著,拿眼去瞪程姝,“快把孩子抱走,讓奶娘把孩子東西都送到我院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