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不然又何必苦苦挨到這般年紀出宮?
他大步進了院子。
程玉酌嚇了一跳,沒有上前,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趙凜清了一下嗓子。
“昨日火大,沒受傷吧?”
程玉酌明白了過來,她連道沒有,一邊讓刑春去沏茶來,一邊跟趙凜道。
“幸虧韓侯爺和王千戶來得快,全然沒有受傷,你、你不用擔心,好好養傷要緊。”
言下之意,你還是趕緊去莊子上吧。
趙凜輕咳了一聲,目光從不自在的程玉酌身上越過,落到了她布置的那片竹林上。
竹葉輕搖著,搖下一片竹葉,打著旋兒落在了假山石上。
他聲音放低了些許。
“那日我換了新藥方,後來才曉得那新藥,竟有幾分致幻作用,總令我有些幻覺。”
致幻作用… …
他這是在說,自己那天的所作所為,是藥物作用,並非故意!
要是任太醫在,只怕要大大喊上一句。
“我怎麽可能給太子用致幻藥?!老夫還不想滿門抄斬!”
只不過程玉酌並不知趙凜的藥方,而不論真假,他既然說了這話,程玉酌也明白他的意思。
那便是求和的意思。
雖然這個求和,只有半邊台階,剩下的台階需要程玉酌替他搭起來… …
程玉酌連忙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竟是這般原因,想來還是傷的太重了!阿獲著實受罪了,切莫多思多想,養病為重!”
趙凜聞言,好像喝了一碗趵突泉的泉水一樣,清冽而心覺熨貼。
他不禁向程玉酌看過去。
她半垂著眼簾,眉目之間幹凈清秀,嘴角帶起一抹和善的笑,全然不讓人心生厭煩之意。
自己防人之心著實防得過多了,趙凜暗想。
他說是,“這病還要養幾日,便不折騰了,仍舊在小院裏吧。”
然而他這麽說,程玉酌有些錯愕。
這又是為何?
城外它不自在嗎?
她這裏稍稍有一點停頓,趙凜就察覺出來了。
“那什麽… …牛乳粥還是城裏的更鮮香。”
程玉酌終於完全懂了。
這般別別扭扭,不僅是求和,還是道歉呢!
但這個道歉,是讓她給他做牛乳粥。
她不免輕笑了一聲,把台階全部替他搭起來。
“也是,我眼下便去買,今日還能吃上牛乳粥。”
程玉酌擡頭,正好同趙凜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眸中也蓄了笑意,棱角分明的面目柔和了幾分。
可程玉酌卻在他那略帶笑意眼眸中,驟起一陣惶恐。
她不敢再與他對視,連忙轉過身去。
“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快步走了。
趙凜看向她的背影,恍惚之間又想到了什麽。
只是他搖了頭,將那錯覺略去。
距離大婚越來越近,可能是他找那人太心切了吧。
也不知還能不能尋到… …
太子爺道歉的方式還是有實物的。
程玉酌將牛乳瘦肉粥親自端了過來,他也把抓到的小夏氏的人給了她。
“正是此人縱火,他已經招了,還是由你們姐妹來處置吧。”
程玉酌第二天就將程姝約了出來。
“… …果然是小夏氏,這毒婦害死我腹中胎兒,如今還要向我們姐妹和盈盈下狠手。若是她知道,當頭救火的人就是她姐夫韓侯爺,不知是什麽表情!”
程姝又氣又恨,程玉酌卻讓她冷靜。
“小夏氏再怎麽樣,也是你主母,今日你有伯夫人和世子護著你,若是有一日伯夫人去了,世子又厭倦了你,當如何?”
程姝一下就被她問住了。
程玉酌攬了她的肩,“阿姝,你是聰明孩子,當知道如今這般不是長久之計。小夏氏恣意妄為,你就要千防萬防,這樣的日子不僅你,還有盈盈。”
想到女兒,程姝紅了眼睛,“盈盈是伯爵府的姑娘,我怎麽帶她走?”
“若是你想帶她走,總能想到辦法。”程玉酌不禁道。
可程姝卻搖了頭。
“姐姐,我走不了。”
程玉酌看過去,見她眼淚落了下來,捂住了小腹。
“我可能又懷了身孕。”
聽到這話,程玉酌重重嘆了口氣。
“這是你的命嗎?”
程姝卻一把抓住了她。
“姐,我不想要這樣的命!至少我不要讓盈盈和我腹中這個孩子,繼續這樣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而且就像程玉酌所言,一旦伯夫人和世子無法護住程姝,她就是小夏氏腳下的螞蟻!
氣氛如黑雲壓城。
程玉酌沉默了起來,半晌,她看向了程姝的眼睛。
“姐姐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