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3頁)

等到沈淵喝完那盒酸奶才打車回家。

車內燈光昏暗,司機師父還在放粵語老歌。

言忱的手指搭在腿上跟著節奏微動,沈淵就坐在她身側,她側過臉就能看到他的側臉,從車裏的後視鏡能看到他的正臉。

他正微閉著眼假寐。

言忱到現在也搞清楚他的意圖。

這是打算做什麽?

這問題直到兩人走在回家的電梯裏,她背對著沈淵才問出來。

沈淵抿唇,幾秒後。

“看不出來嗎?”沈淵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電梯裏響起,“我在等你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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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晚上睡覺前收到了沈淵的微信。

【SY:言忱,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言忱猶豫幾秒,最終沒回他消息。

她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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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和傅意川月初就正式住到了她們對面。

大學畢業和高中畢業很不一樣,高中畢業有一場高考來專程劃下時間句點,而大學畢業是交完論文档案轉走,隨時可以離校。

畢業典禮也不是真正的畢業、畢業照也不是,真正的畢業是宿舍裏的人將東西都搬空,曾經的滿目琳瑯變得空蕩蕩,等待著下一批住進來的人。

沈淵他們倒還好,沒什麽畢業的傷感,反正仍要留在川大,說不準研究生時期還能住一個宿舍,或者嫌不方便還可以在外邊租房住。

他們更忙碌的是在醫院見習的事情。

4號傅意雪姐弟回了趟家,岑星仍在上海出差。

兩戶人家只剩下了言忱和沈淵。

期間沈淵從醫院離開後就去酒吧接她,一來二去酒吧裏的人都打趣她這麽快找了男朋友。

她否認說:“還不是。”

孫恪一副都是過來人,我們都懂的架勢,“看上去也差不多了。”

偶爾沈淵會進來聽她唱歌,就坐在離舞台不遠的位置。

他安靜又沉默,沒一直追問言忱的態度,只單純接她下班,有時帶她去吃晚飯,兩人誰都沒再往前走一步。

言忱將這會兒的狀態定義為——不清不楚。

比他們上學那會兒還要不清不楚。

或許有人會享受這種曖昧旖旎的感覺,但言忱不是。

她更喜歡界限分明。

要麽把你劃為我的範疇,要麽把你完全排除。

但在沈淵身上,她不止一次地犯難。

這樣的日子也沒持續多久,因為傅意雪還要上班,她跟弟弟就回去三天,在第三天晚上就飛了回來。

言忱家裏多了傅意雪,意味著多了煙火氣。

沈淵仍舊去接她下班,但直到有天晚上她出門沒看到沈淵,彼時她正跟程鶴等人告別,孫恪還開玩笑:“這還沒變成男朋友啊?我看他都快成望妻石了。”

“哪那麽誇張。”言忱說:“這才幾天。”

大抵掰著指頭算,也不過一周。

孫恪找沈淵身影比言忱還及積極,他視線在酒吧門口繞了一圈又一圈,仍是沒看見,“他今晚是不是不來?”

言忱搖頭,“不知道。”

她從未和沈淵約定過幾點來接或是別的,只是這幾天她一出門就會看到沈淵。

兩人再一起回家。

這會兒她也沒看到,但又不想讓孫恪他們在這兒,“鶴哥你們先回吧,他估計一會兒來。”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吃驚。

怎麽就默認他一定會來?

他們離開以後,言忱站在酒吧門口等。

但五分鐘後,她收到了沈淵的微信消息:【今晚不去接你,讓你同事把你送回去,別一個人走,路上不安全。】

言忱看見消息,心頭忽然一緊,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知道了。】

她不可能讓程鶴拐回來接她,直接在路邊打了輛車。

孰料剛一上車就收到沈淵的消息:【要是打車的話把車牌號發我。】

言忱:……

她從沒這習慣,這會兒也不可能再問司機。

她想了想敷衍地回:【知道了。】

有時文字會帶情緒。

她是這樣覺得的。

屏幕那頭的人大抵也察覺到,又叮囑了她一遍:【路上小心。】

言忱:“……”

沒他接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回的。

這會兒又不會怎麽樣。

言忱腦袋靠在車窗上,忽然輕嘆了口氣,好像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