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7頁)

林森淼望著重奕臉上張揚肆意的笑,眼中閃過恍惚。

宋佩瑜嘴角本就浮於表面的笑容,在發現林森淼的恍惚後,更加沒有溫度。

“林將軍如此費盡心思的拖延時間,可是在等人將刺客的痕跡全都抹去?”宋佩瑜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仍舊半跪在地上的林森淼。

林森淼立刻將視線放在宋佩瑜身上,“刺客?”

什麽刺客,他怎麽沒收到消息?

宋佩瑜攤開手,立刻有趙軍騎兵將幾乎要被撐破的布袋放在宋佩瑜手中。

他緩步走到林森淼的身側,慢條斯理的打開布袋紮口,將布袋口朝下對著林森淼的臉,毫不客氣的倒了下去,冷聲道,“發現獵場野獸暴動後,殿下立刻帶領我們沖出獵場,卻在途中遭受刺客伏擊。這都是從刺客身上找出的牌子”

“林將軍該不會連同在京郊大營中朝夕相處的兄弟都不知道吧?”

布袋中的金屬牌子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時,林森淼手中的劍都拔出了半截。

他可以因為趙國太子在燕國境內遭遇生命危險,在燕國理虧的情況下,對趙國太子低聲下氣,卻不會被人白白羞辱。

聽清宋佩瑜的話後,林森淼拔劍的動作才停下。

已經近在咫尺的金屬牌子卻不會停,大多都砸在了林森淼的臉上,然後散落一地。

不僅林森淼低頭就能看到滿地的騰蛇衛令牌,林森淼身後的總旗與小旗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就連站在原地,士氣已經隨著接連吃癟的林森淼一再下降的金鼠衛,也在聽見宋佩瑜的話後又聽見了平彰的話。

“明知道他們是蛇鼠一窩,你還與他說這麽多做什麽?”

林森淼明明不算是笨嘴拙舌的人,卻完全想不到他能說些什麽應對宋佩瑜的逼問。

遠處忽然響起猶如奔雷的馬蹄聲。

眾人擡頭望去,離得老遠,先看到黑底金字的趙旗和仿佛正迎風而上的朱雀。

黝黑的駿馬奔跑在最前方,直奔重奕的位置。

林森淼滿腦子都是‘發瘋的野獸’、‘刺客’,突然見到急速靠近的黑馬,下意識的拔出劍擋在重奕面前。

收到宋佩瑜的目光,平彰摸了摸鼻子,任勞任怨的走上前,再次狠狠的踢在林森淼的屁股上,暴呵道,“你想對殿下的坐騎做什麽?”

平彰既然出腳,自然不會吝嗇力氣。

林森淼往前踉蹌幾步,全靠手中有劍,屬下又及時來攙扶,才沒栽到在地上。

他怒氣沖沖的回過頭,黑馬正豎直身體立在宋佩瑜面前,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踢在宋佩瑜的胸口。

然而下一秒,黑馬卻極為乖巧的站在宋佩瑜面前,供著頭去蹭宋佩瑜的脖頸撒嬌,發出‘噅噅’的聲音。

林森淼這才發現,他剛才竟然被嚇得屏住了呼吸。

原來是他聽錯了,這不是趙國太子的馬,而是宋佩瑜的馬。

想來臥倒在趙國太子身側的棗紅色駿馬,才是趙國太子的馬。

林森淼心中才閃過這個念頭,重奕身側的棗紅色駿馬便從地上起來,小跑到黑色駿馬身側,用頭去蹭宋佩瑜的另一邊側臉,還發出更為輕緩的‘噅噅’聲。

兩匹馬爭搶著去蹭宋佩瑜,力道也越來越控制不住,宋佩瑜終究還是抵不住兩只‘小家夥’的力道,往後栽到,被從身側伸出的大手及時拉進懷裏。

墨將和赤風頓時僵硬在原地。

兩匹馬面面相覷後,墨將極具人性的後退,將赤風拱到重奕面前,似乎是在告訴重奕和宋佩瑜,導致宋佩瑜摔倒的罪魁禍首就是赤風。

赤風不服,立刻回頭去咬墨將,墨將卻早就在將赤風拱出去的瞬間就跑遠了,赤風立刻追了上去。

林森淼望著始終坐在地上重奕,他正動作自然的抱著落在他懷中的宋佩瑜,在黑馬和紅馬先後跑走後,以貼在宋佩瑜耳側的親昵姿勢說話。

趙國太子竟然願意與臣屬如此親近嗎?

墨將和赤風打岔的功夫,遠處的趙軍騎兵已經近在眼前。

趙軍騎兵們整齊下馬,齊刷刷的單膝跪地,“臣等護駕來遲。”

早在趙軍騎兵下馬的時候,宋佩瑜就借力站了起來,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被趙軍騎兵趕來的氣勢震懾,下意識的主動給趙軍騎兵讓路,已經被擠得貼在一起的金鼠衛,“不遲,早到的人也沒做什麽。將地上的證據帶著,我們回了。”

雖然宋佩瑜的笑容很溫和,但金鼠衛卻莫名覺得宋佩瑜是在嘲笑他們。

他們握緊身側的刀劍,突然覺得憋屈極了。

五皇子早就哭得精疲力盡,見到金鼠衛後又猛哭了許久才徹底放松心神,已經開始困頓的點頭,根本就沒法給金鼠衛指示,金鼠衛便將期待的目光放在林森淼身上。

林森淼卻沒被身上承載的迫切目光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