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4/6頁)
重奕擡手將迸濺的小石子都握在手心,“我去。”
永和帝緊繃的神色稍緩,起碼還有擔當在,也不算無可救藥。
“你打算怎麽讓雲陽伯和狸奴原諒你?”永和帝將劍鞘砸在手心,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大有重奕說錯話,剛才抽在墻壁上的劍鞘,就會抽在重奕身上的意思。
重奕毫不猶豫的道,“我去宋府提親,以太子大婚之禮,將狸奴迎入東宮。”
永和帝回頭看了眼肅王,在肅王眼中看到與他心中一模一樣的茫然,轉過頭掏了下耳朵後,才對重奕道,“你說什麽?”
重奕從善如流的按照永和帝的要求,重復剛說完的話。
為了讓永和帝這一次能聽清,重奕還特意放慢了說話速度,“我去宋府提親,以太子大婚之禮,將狸奴迎入東宮。”
“你竟然要欺到狸奴家中去?”永和帝以劍鞘指著重奕,滿臉不可置信。
肅王生怕看到血濺當場的畫面,死死的按著永和帝的手,昧著良心道“大哥先別生氣,說不定,說不定狸奴……”
不行,良心太痛,根本就說不下去。
翌日,宋佩瑜在無比熟悉的環境中醒來。
他沒急著拉床邊的鈴鐺,喚外面的人給他送洗漱的東西,而是睜眼望著頭頂新換不久的床幔陷入深思。
昨天好像發生了許多事?
也不知道襄王是從哪找來的烈酒,僅僅一壺下肚,就讓他分不清東西南北。
不僅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與重奕舉止親密,還在重奕將他帶出勤政殿後,在園子裏的花叢邊邁不動腳,堅信自己是朵花,要去找他的兄弟姐妹。
想到此處,宋佩瑜抽出枕頭底下的帕子蓋住臉,真是沒臉見人了。
後來……
宋佩瑜猛得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的手帕隨著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他花粉過敏,只想著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上藥止癢,基本沒有理智可言,更不記得身上有藥膏的銀寶沒在他身邊,他就算脫衣服也沒用。
……
越是回想起昨日的記憶,宋佩瑜的臉色就越是灰敗。
被重奕數次阻止後,他居然能急得直掉眼淚。
終於趁著重奕心軟的時候,將身上的衣服扯的七七八八,還將兩只靴子也踢飛,渾身上下只穿著褻褲,大張著手臂等人來給他上藥。
重奕竟然真的從袖袋裏摸出了藥瓶。
回想起重奕動作輕柔的給他抹藥膏的畫面,宋佩瑜呆滯的臉上,終於浮現稍縱即逝的靈動。
藥膏的味道宋佩瑜還記得,不是緩解花粉過敏的藥,卻也是他慣用的藥膏,對許多原因引起的過敏都有效果。
在昨日之前,宋佩瑜都沒想過,重奕會隨身帶著那種藥膏。
宋佩瑜抓著被子的手稍稍放松了些,肩頸也不再像之前那麽僵硬。
他什麽樣子,重奕沒見過?
雖然格外狼狽丟人了些,但只有重奕看到,也就沒什麽……
腦海中閃過某些畫面的宋佩瑜嚇得雙手撐在床上,聽著幾乎在耳邊響起的心跳聲,努力回想更具體的內容。
藥膏抹在身上後,也不是立刻就能起作用,還要等待些時間。
等待的時間裏,完全神志不清的宋佩瑜再次放飛自我。
宋佩瑜一直都算得上是很克制的人,習慣於在隱忍後采摘最甜美的勝利果實。
但醉酒後,尤其是醉酒後身邊還有能讓他徹底安心的人時,想法不再經過腦子,而是直接變成現實……
宋佩瑜突然發出聲慘痛的哀嚎,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然後默默用被子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他都想起來了。
抹了藥膏後,他仍舊覺得不舒服,拼了命似的與重奕說他的委屈,完全就沒想過嗓門太大會不會招來其他人。
然後就招來了永和帝、肅王和宋瑾瑜。
要不是重奕足夠敏銳,在三個人跑到近處前,就撿起被他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堆積在他身上,還強迫他挨著假山老實站好,他還會更丟人。
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他要戒酒!
聽見屋子裏‘咚’、‘咚’的翻滾聲,金寶與銀寶面面相覷,互相交換無數個眼神,誰都不肯主動進門,甚至不約而同的退後了幾步。
過了許久,門口的小鈴鐺才發出清脆的聲音。
金寶和銀寶進門後,就死死低下頭,說什麽都不肯去看宋佩瑜的臉色,行動間也小心翼翼,力求沒有任何疏漏,生怕他們的動作會讓宋佩瑜想起什麽事來。
宋佩瑜假裝沒發現金寶和銀寶不同於往日的僵硬,匆匆洗漱後,得知宋瑾瑜今日沒進宮正在書房,立刻趕了過去。
他記得酒後的所有記憶,自然也記得永和帝提著劍追著重奕跑的畫面。
不問清楚重奕的安危,他委實放不下心。
況且被宋瑾瑜撞破那麽糟糕的畫面,他也早晚都要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