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6頁)

呂紀和站在宋佩瑜身邊默默看了一會,突然開口,“你與殿下吵架了?”

宋佩瑜完全沒被呂紀和影響,算盤仍舊打得噼裏啪啦響,手都快要飛出殘影了。

他保持原本的姿勢,冷淡道,“殿下是君,我是臣,我怎麽會與殿下吵架?”

“呵”呂紀和揚起冷笑,半個字都不相信,不依不饒的道,“原本形影不離的兩個人,住在同一個院子裏,能好幾天都說不上幾句話,還不是吵架?”

宋佩瑜拿著筆的手抖了一下,幹凈整潔的賬本上馬上出現一團汙漬。

宋佩瑜見狀,責怪的看向呂紀和。

呂紀和卻仍舊不為所動,甚至毫不留情的拆穿宋佩瑜最後的偽裝,“下面的管事將帳冊算了十多遍,才敢送到你面前。你查賬也就算了,若是還需要你從頭算起,下面那些管事就全都不用幹了。”

‘啪’

帶著墨漬的毛筆被拍在桌子上,墨點都揚到了宋佩瑜淺碧色的衣袖上,宋佩瑜卻無暇顧及。

他擡頭看向呂紀和,絲毫都不掩飾眼中濃濃的嫌棄。

呂紀和見了宋佩瑜的反應,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折扇展開,篤定的開口,“你們果然是吵架了。”

宋佩瑜被呂紀和的自說自話鬧得腦殼疼,忍不住問,“你是沒事做了嗎?怎麽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

呂紀和拽著椅子坐到宋佩瑜對面,眼中包含與宋佩瑜相同的無奈,和宋佩瑜看不懂的滄桑,“我想的,都是有的。”

宋佩瑜被呂紀和自信的模樣震住,雙手抱拳,起身就要走。

聰明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不僅聰明,還執著,格外相信自己腦補的內容。

宋佩瑜自認無法說服呂紀和忘記他的腦補,那就只有盡所有努力,不再給呂紀和提供新的腦補素材。

呂紀和卻拉住了宋佩瑜,他擡起頭看向宋佩瑜,雙眼滿是探究之色,“你們為什麽吵架?”

行,沒完沒了是吧?

宋佩瑜幹脆停下腳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抱著胸似笑非笑的看向呂紀和,“你為什麽非覺得我與殿下有非同君臣的關系?”

“難道你們沒有嗎?”呂紀和哂笑。

宋佩瑜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如果是在重奕說不讓他娶親之前,與呂紀和提起這件事,宋佩瑜絕對會斬釘截鐵的告訴呂紀和,‘他與重奕絕對沒有半分超越君臣的情誼,明君賢臣說的就是他和重奕。’

但經過重奕說不許他娶親的事後,這番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哪家的明君,會管賢臣娶不娶妻?

不是特意留心賢臣的妻族,而是態度堅定的告訴他,不許他娶親。

別說是呂紀和了,就是宋佩瑜自己,也不會覺得這樣的明君賢臣,是關系純潔的明君賢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宋佩瑜心中明白的很,這些日子他就是在有意的給自己找事做,想要與重奕分開段時間。

他倒不是想徹底與重奕拉開距離,只是想給自己足夠的空間好好想想,他和重奕貌似有點扭曲的關系,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得到重奕的信任,將來改變趙國國運的契機,也都在重奕身上。

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可能疏遠重奕。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有那樣的關系?”宋佩瑜低聲道。

呂紀和正要說,‘你怎麽每次都翻來覆去的說這句話?’

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宋佩瑜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

呂紀和的態度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就算重奕和宋佩瑜沒有鬧矛盾,回鹹陽之前,他也會與重奕和宋佩瑜聊聊。

他能理解重奕和宋佩瑜的愛情,甚至還能勉為其難的為兩個人打掩護。

但鹹陽的那些人,尤其是永和帝,絕對不會接受重奕和宋佩瑜之間的感情。

首先橫在兩個人面前的問題,就是重奕已經十八歲,如果今年生辰的時候是在鹹陽,都可以舉行及冠禮了。

及冠之後,重奕身上的頭等大事,就是娶妻生子,延續趙國皇族血脈。

起碼在重奕羽翼豐滿,能真正護住宋佩瑜之前,他們之間的感情最好不要再節外生枝,讓更多人知曉。

隱藏感情的頭一步,就是收斂平時放肆的行為。

呂紀和從當初在東宮暖閣,意外見到穿著寢衣的宋佩瑜說起。

一樁樁一件件的與宋佩瑜細數,他們不分地點,不分時間的放肆行為。

宋佩瑜剛開始聽的時候,神情還算輕松,越是聽到後面,臉色就越是凝重。

前面呂紀和誤會的那些地方,只能說是陰差陽錯,宋佩瑜也記得當初尷尬的場景和心情。

但隨著時間線推移,呂紀和後面說出的那些事,宋佩瑜竟然半點印象都沒有。

這代表如果不是呂紀和特意提起,宋佩瑜潛意識中,根本就沒有覺得那些行為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