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中原中也從未對人說過，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成為「中原中也」這個個體之前，是個什麽樣的形態，是一個現在的他已經記不清楚臉的男人將他從黑暗之中拖了出來，然後他才從一片黑暗之中有了自己的形體，也有了人類的身份。

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很難被定義成純粹的人類。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堅定地認可著自己人類的身份。

所以他沒有對其他人說過，他在第一眼看到那個粉色頭發的鬼的時候，有種看到了什麽臟汙的惡心感。

那真的是一種從心理到生理上都覺得惡心的感覺，真要他來形容的話，大抵像是與謝野晶子在家裏發現了蟑螂的那種感覺。

只想立刻踩死，然後將屍體作為垃圾丟掉。

中原中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辦法學會他們的呼吸法，哪怕是習慣用槍以至於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尷尬地發現自己只能用短刀充當匕首進行戰鬥的織田作之助，也在很短的時間裏學會了炎之呼吸。

但是中原中也自己心裏隱隱有所預感，呼吸法是人類為了強化自身，來抵達更高境界的方法。他天生就站在更高的境界上，所以他注定學不會這種特殊的強化方法，便幹脆放棄了呼吸法的學習，而是借著了解鬼殺隊各個呼吸流派和劍術上的型的時候，他進一步拓展了自己對異能力的開發。

在見識到巖之呼吸那不可思議的闊斧加流星錘的武器，還能管自己的武器叫「日輪刀」之後，中原中也就佛了。

他開始認真地思考自己見過的所有和重力相關的內容，然後他就想起來了以前經常和諭吉貓貓一起玩的「讓貓在空中浮遊」的小遊戲。

隨即他的腦子裏就冒出來了個腦洞，我可不可以控制某個東西的時候，讓對方的左邊重力向上，右邊重力向下？

這個想法一出來，關於重力操作的各種腦洞也跟著接踵而至。

不過想法歸想法，實際操作卻是另一回事。中也發現他的重力操作可以同時操作很多個對象，但是在單一對象上施加的重力方向卻怎麽都只能朝一個方向，而不能真的隨心所欲地如他一開始腦洞想出來的那樣執行。

試了許久也沒有結果的他最後只能放棄這個絕贊的想法，轉而去研究如何更自如地在重力方向上切換。

這是極其難得的，一直以來作為偵探社的絕對主攻手，中原中也有著壓倒性的強悍實力，再加上多年以來跟隨福澤諭吉學習的體術，讓他即使不使用異能力，也能將一群人吊起來打。

但是現在不一樣，鬼這種東西，只能被太陽光、紫藤花和日輪刀殺死，不然哪怕被碾成泥也能恢復過來。而中也既不可能隨時隨地變出太陽，也不能催生紫藤花，雖然身邊熟悉的人擅長用刀，但是他本人更擅長空手戰鬥的情況下，再去向鬼殺隊借日輪刀來用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中原中也驚訝地發現，在對上鬼的時候，自己最好的定位居然是輔助和控場？

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中也在驚訝之余，卻發現自己幾乎毫無障礙地就接受了這件事情。

哼，就算是輔助和控場又如何，只要自己將全場控制住了，讓那些劍士隨便砍掉鬼的腦袋送他們歸西又何妨？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中原中也參加了幾次鬼殺隊劍士的圍剿行動，只要被他接觸到的鬼都成了他實驗自己異能力的受害者，要麽被壓得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要麽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重力方向錯亂搞成了陀螺，最後被算是撿漏的劍士們一刀梟首。

短短的一禮拜時間，江戶川亂步找鬼一抓一個準的犀利眼光和其他幾人的幫忙，都給鬼殺隊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至於沒有跟去抓鬼，而是留在產屋敷大宅裏負責和產屋敷天音以及胡蝶忍一道研究怎麽處理產屋敷耀哉身上詛咒的與謝野晶子和留在蝶屋照顧傷患們的諭吉貓貓他們，都得到了鬼殺隊劍士們的一致尊敬。

等到鬼殺隊的人按照江戶川亂步制定出來的計劃一步步地找到潛藏在吉原花街裏的鬼的時候，所有殺鬼的劍士都對江戶川亂步產生了高山仰止的敬佩感，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子不但準確地找到了鬼的位置，還斷言了這必定是個上弦鬼。

要知道，多年以來雖然鬼殺隊不斷殺死各種鬼，甚至還誅殺了許多下弦之鬼，但是上弦鬼卻一直沒有能夠找到他們的蹤影，上一次的炎柱和上弦之三的交手甚至是百多年來唯一的一次和上弦交手之後還能活著退下來的事情。

這次圍剿將巢穴定在吉原花街的上弦鬼，除了上次和上線之三交過手的炎柱煉獄杏壽郎之外，還有原本就負責在京都一帶滅殺惡鬼的音柱宇髄天元，以及表示也很想見識一下上弦鬼的蛇柱伊黑小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