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頁)

夏油傑很冷靜:“你不用故意激怒我。”

他最初見到太宰時當然很生氣,尤其是自己被耍了個團團轉,受害者卻輕飄飄的站出來說,其實我才是幕後主使哦。

那一瞬間的怒火甚至快燃燒盡理智,夏油傑不會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但全部都堆積在心底也不是個滋味,暴力是宣泄怒火的最佳途徑。

夏油傑坦言說:“我當時差點想跟你打一架,但周圍有普通人,所以我忍住了。”

太宰睜大眼睛“欸~”了一聲。

少年歪了歪腦袋,感到困惑不解,並真情實意地發出詢問:“為什麽不呢?”

按理來說,是個正常人被耍了一頓後,都會生氣吧,更何況自己這次做的很過分。

夏油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我,我是最沒有資格對你發脾氣的人了!”

警官責備的話,讓夏油傑突然冷靜下來,沒有被太宰的牽著鼻子走。

如果一個人真的幫助了另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被譴責。

夏油傑在車上時已經重新理了好幾遍事情經過了,但他沒想到的是,輔助監督也是太宰的人。

“你能聽到外面的情況,隨時可以離開,但為什麽偏偏要在我們準備進去的時候出來?”

因為在這之前夏油傑會覺得慶幸,在這之後,他更關注太宰的身體狀況。

只有掐準時機,這時候站出來潑一杯冷水,所有人才會不由自主地責怪他。

只需要沿著這個思路一直想下去。

夏油傑說:“你想讓我生氣,所以之後的語言、動作、表情都是在激怒我,如果我被情緒支配,順著你的心理暗示一路思考下去,就會覺得你不可理喻,比小孩子還任性。”

但歸根結底呢?

這件事情真正的受益人是夏油傑。

他不僅沒有任何損失——在警方面前刷了一次臉,還認識了推理小說界的名人——反而因禍得福,性格上的缺陷也被改正了。

真正受苦受累被綁架的人,一直都是太宰治。

如果真的簡單打了一架,這件事似乎就輕輕松松地翻篇過去了,他們兩個關系一如既往:太宰不停地找麻煩來挑釁他,夏油傑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偶爾怒急了,就帶著人去訓練場上走一圈。

“我承認自己對你的感情有一點濾鏡,比如各種美化,無論做什麽都會找借口。”

太宰治此人的手段冷酷殘忍,絕對不算是一個明確意義上的好人和善良,甚至在事情結束後,都會心有余悸,讓人提不起任何好感。

但在少年那陰郁而冷漠的外殼下,是一顆比任何人都溫柔的心。

“就算我知道了這一點,也不會改變想法,只不過會重新認識你。”

生活在正常人群中的異類,在暴露時只會有兩種結果,要麽被恐懼抵觸,要麽被瘋狂崇拜。

太宰有能力做到第二種,也能若有若無地引導別人讓自己變成第一種。

但他卻都沒有選,而是開辟了在此之間的第三條道路。

——值得依賴,但不需要別人感激的幫助者。

夏油傑又說:“我跟工藤先生說了兩次感謝,但這一次,我只想告訴你。”

太宰微微睜大眼睛,他下意識想要阻止,但來不及了,那個單詞已經通過聲帶穿到空氣,續而飄到太宰的耳中,似乎也激起了一絲心臟的悸動。

“謝謝。”

“……不需要哦,”太宰看著夏油傑,然後側頭看向遠處,那是東京到橫濱的位置,鳶色的視線逐漸放到虛無,露出一抹微笑,聲音輕到無人聽見:“畢竟,傑根本不了解我嘛。”

夏油傑沒有聽到這句話,後面隱隱約約傳來五條悟的喊聲,他回頭,看見兩個同學和兩個學弟灰頭土臉的模樣,忍俊不禁:“怎麽搞成這樣了?”

“老子以前又沒弄過彩帶禮炮!”五條悟不滿,他白色的頭發上占滿了細碎禮花,臭著臉,語氣卻止不住關心,“倒是你們兩個,明明看起來比我還狼狽吧。”

夏油傑不置可否,“出了點小意外,我現在感覺很好,等下換個衣服,就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