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還記得工藤有希子看見時驚訝了好半天,尤其是當少年眨著完好無損的鳶色眼睛——她誤以為太宰是殘疾人。

外面的街道上,四人組各自分開。

黑色卷發的少年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只穿著裏面的白襯衫,落下來的袖子遮住同種顏色的繃帶,讓它看上去很不起眼。

太宰大概走了幾米,一直觀察街道兩旁的情況,他突然用自己的聲音說:“要不要分開找?既然工藤優作平安出來了,就代表詛咒沒有留在原地。”

夏油傑對類似的對話很熟悉。

這代表太宰已經有線索了,但還需要確認——其實這是夏油傑自己猜的,也有很大可能只是太宰不願意說,但他覺得是前者。

“那你自己小心,必要時就把槍拿出來。”

太宰比了個ok的手勢,似乎覺得手臂上的衣服有些累贅,幹脆拿下來,“啊,傑,麻煩您幫我拿下外套。”

他嘴上很客套,動作卻毫不含糊,直接扔了過去,完全沒想過會被拒絕的可能性,“那我先走了,衣服等我回來時再還我吧。”

“好。”

夏油傑默默整理好,收了起來。

他用視線目送太宰的背影逐漸走遠,直到徹底在一個轉角處消失不見,將大致位置記住,然後轉頭向著東南方走去。

太宰閃進一個小巷子裏,七拐八扭,他看不到詛咒的殘穢,但不要小看貧民窟裏的人的觀察力和情報流通程度,無論偷竊、搶劫、還是在其他人的拳頭下保命,這些能力都至關重要。

生活越壓抑的地方,人就會越快成長。

太宰沿著腳印走到一個孩子的聚集地,蹲下身,拿出錢包,笑眯眯地晃了晃,“我知道這裏最近發生了及其兇殺案,死狀淒慘,我需要知道最初的地點。”

至於窗調查到的文件?

還是算了吧,太宰漫不經心地想,相信那東西的人才是傻子。

就像工藤優作說的一樣,這裏經常死人,警察能不能得到通知,全看附近有沒有愛多管閑事的家夥報了警。

被他抓住問話的小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大,但算上營養不良的原因,真正年齡要大一些。

他原本正在睡覺,靠在最裏面的陰涼地方,被打擾時明顯有點不耐煩,直到看見太宰手裏厚厚的錢包,呼吸滯住,目光閃了閃,迅速劃過一絲暗光。

“沒問題。”

小孩子的表情畏畏縮縮,像只偽裝成無害的饑餓貪婪的幼狼,用渴望而微弱的聲音說:“我可以帶你去,但你要多給我一份錢。”

太宰聞言又拿出幾張,語氣輕佻而陰郁:“做人不要太貪心哦。”

語氣意味深長。

太宰不是隨便找的人,小孩子有時候比大人還要沖動,更何況這裏是狼多肉少的貧民區,能夠在溫度熱到快中暑的情況下,搶到一塊陰涼地方的孩子,某些時候更可怕。

這時候,一個男人突然撞進來,動作粗魯地搶走太宰手上的紙幣。

他把小孩子推到一邊,又將錢揣進口袋裏,匆匆轉頭說:“我可以帶你去,不需要太多錢,這些就夠了。”

那個孩子的膝蓋磕破了,他忍著痛,看到男人的正面時,原本惡狠狠的表情僵硬,迅速褪去,稚嫩的臉上劃過一絲畏懼和不甘心。

他看了看太宰,“你別後悔。”

小孩子低聲說了句,然後轉身就跑了,似乎背後有惡鬼在追逐。

太宰挑起眉頭,看著男人故意裝作貪婪的表情,和看似臟汙衣服的袖口幹凈整潔的白色,無聲挑唇笑了笑。

魚兒上鉤了。

太宰最初以為自己會在這個世界待上三年,因為他的年齡逆流了,可現在仔細想想——他有潛伏下來的耐心,但世事無絕對。

若是遇到類似於星漿體的突發情況,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良好的時機過去嗎?

不可能。

他是令人恐懼生畏的心操師,了解別人,更了解自己。

三年是最後限期,在這期間,“太宰治”一定會留下可操作的余地,只不過,回去後他可能要受點罪……比如胸口的傷勢遲遲沒有好全。

當然了,太宰有信心自己能憑意志力清醒。

他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果自己走了,夏油傑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