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蘇易水看著小徒弟皮皮的樣子,眸光一盛,突然低頭挨近道:“你要是做不到,我會幫你做到的……”

冉冉猝不及防,被師父貼過來的氣息籠罩,只鼻尖對著鼻尖,呆呆看著蘇易水的眼。

他的眸光深幽,滿是冉冉看不懂的深意。

就在這時,羽童正好捧著特制的臂托走進來。冉冉的胳膊不好亂動,所以曾師叔做了個輕巧的,正好可以固定她的手臂,免得傷口裂開。

可她沒想到一撩門簾子,卻是如此曖昧的情形,那薛丫頭的臉兒,快要和主人的挨在一起了……

若是她晚進來一步……羽童嚇了一跳,有點不敢往下想。

而且這樣的情形,二十年前倒是常見的。

吊兒郎當的沐清歌經常把表情木訥的年少主人堵在水榭長廊,逼著他挨著墻站,單手支在他的耳旁,言語曖昧地撩逗著他……完全是市井浪蕩公子哥逗弄民女的架勢!

每次看到主人放在身側的緊握的雙拳松了又握時,她總是義憤填膺,覺得沐清歌太欺負人了!

可如今情形卻顛倒過來……

看冉冉局促地用手指捏著裙子的樣子……嗯,主人對徒弟也太嚴苛了!就算訓人也不必挨得這麽近,看把丫頭都嚇成什麽樣子了?

秉承著主人的一切都是對的,羽童自發化解了眼前一幕的深意,連忙笑著道:“主人,她已經知道錯了。如今白柏山被趕出了師門,高倉和喜兒兩個孩子也挨了板子。至於冉冉,她已經受傷,自然也知道錯了。你說是不是啊,冉冉……”

說著,羽童沖著冉冉一擠眼睛,示意她趕緊跟師父承認錯誤。

冉冉悶悶點了點頭,稍微檢討了下自己,方才她的確是跟師父頂嘴了。

晃晃頭,撇掉方才曖昧的一幕,冉冉更加不放心的是魏糾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招式,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另外他與沐清歌約在三天後華陽山相見,不知又要對沐仙長使用什麽伎倆。

可聽冉冉說起,蘇易水卻不以為意道:“沐仙長的事情,何必我們這些外人操心,對了,你私自下山還沒罰,既然受了傷,便免了板子吧。去!再將禦風訣抄寫四百遍!”

冉冉表情微微一垮,該死的赤門爪牙為何偏偏射她的左胳膊?若是右胳膊豈不是能免了罰?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白柏山跪在山下搖搖晃晃的第三日,蘇易水突然開口讓大師叔將他帶了回來。

蘇易水跟白柏山說,他若想重回師門也行,但是要留在曾易師叔的身邊,跟著他學習以腳代手。

吃足了疾苦,才可重思做人的真諦。

如果有一天,白柏山能用自己的雙腳組裝出一個自鳴鐘,足可見毅力堅定,那麽蘇易水便會收回前言,重新再將他收回西山門下。

白柏山聽了一陣狂喜,當即便跟師父表示,不管這考題有多難,他都會竭力完成。

冉冉聽了,倒是試探問過師父,是不是她那日對師父的冒犯之言,讓師父改了主意。

不過蘇易水一邊調試琴弦,一邊淡淡道:“收些逆徒,才可懂為師的辛苦,我之前教你們不上心,少不得自罰一下,給自己尋些苦頭吃。”

冉冉有些不確定,他口裏的“逆徒”指的是二師兄,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但是師父肯原諒二師兄,再給他一次機會,還是值得高興的。

再說,丘喜兒他們也是一陣後怕。二師兄的事情,也算是給憊懶的幾個人敲響了警鐘。雖然師父看起來像放羊歸山,但是若真做錯了事情,罰起來也是不留情的。

所以茶茗山雖然風景依然秀美,湯池子也舒適好溫泡,山下的鎮子更是熱鬧繁華,高倉和喜兒卻不敢再憊懶下去,每天早早晨起打坐築基,默背各種心法口訣。

冉冉受傷,雖然是很好的偷懶理由,卻也不敢用,只罰寫口訣之余,捧著師叔帶來的書認認真真地修習。

而二師兄認真地剪了腳指甲,又用白醋泡腳以後,開始跟曾易師叔一起,練習以腳代手。每日吃飯的時候,也要用腳夾著調羹吃。

只不過,他暫時不能跟大家一起打坐築基,而是搬到了曾師叔湯池的工人房裏裏去住了。

平日裏,他還要在湯池做些粗活,抵了飯夥錢。

曾師叔給冉冉做的手托很好用,看書閑暇的時候,冉冉回到花園裏采花,然後攢上一瓶擺在師叔的作坊案子上。

這日她又來花園散步,看到一處池子邊有大捧盛開的梔子花,她便幹脆決定在此做了今日的打坐功課。

於是她找來墊子,坐在池邊看著遊魚,然後慢慢入定。

這處池子離曾師叔的作坊很近,她隱在花叢裏,一旦入定,便可以聽見曾師叔用小挫子磨著零件的聲音。

她昨天曾經聽師叔說過,他要給她打造個輕便的軟銀甲――刀槍不入的那種,這甲據說是用南方一種韌性很強的藤條纏繞上軟銀抽拉的細線鉤織而成,很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