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懷童和牧東走回洋房時,路過裴硯山的工作棚。

棚裏,幾個工作人員和裴硯山坐在一起嘮嗑。

他們自然看見了懷童和牧東。

而後,裴硯山猛地從導演椅上起身,逐漸瞪大眼睛。

懷童全身濕透,黑發發尾還有水珠,鼻子紅紅的,像是被欺負了。穿著的白T沾了泥,黃了一片,手上還沾了一大塊不知道是誰的駭人的血漬。

裴硯山看見懷童一身狼狽,嚇了一跳。他捏了捏鼻子,問懷童:“你是去玩泥巴了嗎??”

懷童很老實,輕飄飄回答:“去打架了。”

裴硯山:“??”

牧東很真誠地替懷童作證:“他沒騙人。”

打的還是你親愛的侄子,那手上的血也是你侄子的。

裴硯山:“……”你們要氣死我是不是?

裴硯山算是看出來了,在皮和氣人這一方面,牧東和懷童簡直一脈相承。

也不知道誰學的誰。

“行行行,快回去!”他頭大地把懷童趕回房間。

過了幾分鐘,滂沱的大雨裏,又走近一個模糊的人影。

天氣陰涼昏沉,那影子走路搖搖晃晃,模糊又詭異,站在工作棚的工作人員紛紛緊張地站起來。

會是什麽?

鬼魂?還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裴硯山微微眯眼,心也跟著提起來。

麻煩了,他怎麽覺得這個影子這麽熟悉?怎麽跟他拍過的喪屍片裏的喪屍這麽像呢?

他清清嗓子:“各部門人員注意,戒備!”

工作人員當即拿起了防爆叉。

於是,打了一架又在半路摔了一跤的金毛差點被害怕的工作人員叉出去。

防爆叉就在身側,距離他不過10cm。

金毛:“盯——”

工作人員:“盯…”

裴硯山扭過臉,吹口哨。

雙方對峙一分鐘。

“你們在拍電影嗎?”臟兮兮的金毛推開防爆叉,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這麽一打噴嚏,裴硯山才注意他臟得不行的衣服。

如果說裴硯山看到懷童一身狼狽是嚇一跳,那麽看到更加狼狽的裴青學時那就是差點昏古七。

金毛臉上青了一塊,手指、下巴有擦傷。這還是能看到的,也不知道不能看到的身體各處不知道傷成什麽樣。

裴硯山忍住拿起大喇叭,讓人把他叉出去的欲望,眉心跳了跳,問:

“你也是去打架了?”

身上的狗毛臟得都打結了,金毛的心情看起來意外地不錯。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熱水,尾巴快樂地搖晃,回答:“你怎麽知道的?”

還和懷童和好了啦啦嗚嗚嗚嗚

金毛快樂搖尾巴。

裴硯山:“……?”

來人,幫我把他叉出去!打架還有理了!

當然,裴硯山也就在心裏吼兩聲。

一個不僅是節目組寶貝,還是金主爸爸的寶貝,另一個是他親侄子,兩個都打不得罵不得。

裴硯山覺得自己需要氧氣瓶。

原本今天下午下雨,節目組的第一拍攝計劃擱置了,需要啟動第二拍攝計劃。結果兩位祖宗相繼受傷,第二拍攝計劃也不用啟動了。裴硯山只能讓嘉賓繼續休息,等待後續雨停。

反正全場損失由金主爸爸路知雪買單。

-

懷童進了房間,牧東把醫藥箱裏的東西放下,叮囑了懷童幾件事,就去忙工作了。

節目組有些工作需要收尾。

懷童送走牧東,拖著腳步去浴室。舒服地洗完澡後,路知雪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

他的聲音像是泡在水裏,軟乎乎的。

電話一接通,路知雪就黏糊糊地大喊:“童童,想你,想童童。”

語氣雀躍,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懷童掩了掩浴袍,確定把打架受傷的地方都遮起來後,才擡頭看鏡頭,他輕笑:“分開還沒有一天,這麽想我?”

路知雪被懷童低頭系浴袍的模樣蠱得不行,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目光直白又熾熱。他用手指對著手機屏幕,似乎在隔空觸摸懷童,“想,很想。”

鏡頭晃動,對準天花板,懷童好像是在走路。路知雪有些急,他弓身,裁剪得當的西裝馬甲勾勒出優越的肌肉線條。

“看,看,童童!”

懷童又笑了,笑得很輕,若有似無的笑聲似乎是撩人的羽毛,撩得人心癢癢的。

鏡頭擺正,懷童的聲音傳來:“有多想我?”

路知雪總算能看見懷童。

剛剛洗完澡,他眉梢眼角都是濕潤的艷紅,唇色也紅潤潤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咕嘟咕嘟晃動的果凍。

果凍很好吃,軟軟滑滑,輕輕一咽就能滑入喉嚨裏。

“很想…”

路知雪不自覺咽了咽分泌出的唾液,臉色酡紅地靠近。

他恨不得鉆進去鏡頭,和懷童親熱。

懷童沒他的急切,依舊是慢吞吞地把手機立著,拿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