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玩心(第2/3頁)

引他們去了二層的雅座,懷郁的幾個朋友已經到了。

陳舒亦喝不了太多酒,懷禮開車來的,也不喝酒。她便挨著他坐了。

他們開了攤兒,懷禮在二層四處逛了逛,趴在欄杆兒點了根煙,打量這裏。

一個折線形的玻璃金屬樓梯處於最中央,將整個空間的結構分得明晰又精巧。

黑色柚木地板,煙灰色的浮雕墻有一整面都是洋洋灑灑的彩繪,分布掛著各種風格適宜的裝飾畫兒。

樓梯一側一個弧形調酒台,琳瑯滿目,客人不少。

一個小胡子的男人在那兒侍酒。

有點眼熟。

懷禮又瞥到墻上一副作裝飾用的巖彩畫。

更覺得眼熟了。

是之前他和晏語柔去那個畫室買畫兒時沒敲定的一幅。

他目光再微微一頓。

那個酒紅色卷發的女人,就從調酒台一側款款出來了。

空調十分充足,她穿一身黑色短皮裙,倒是清爽。掐出一線纖腰裊裊,裙擺才飄到臀,雙腿筆直纖細,踩一雙高跟短靴,看不到腳踝。

身上套著那件寬松的紅毛衣外套,膚白勝雪,沒系紐扣,領口慵懶歪在一側,鎖骨漂亮。

裏面那條裙子領口很低。很低。

懷禮知道有多低。

她徑直進了調酒台,同那個小胡子的男人說了幾句,言笑晏晏的。

來了客人,她幫他調著酒,一一推過去了,又時不時趴在吧台,和四周陌生的男人們聊一聊天。

推酒過去時,順勢俯下身,紅發虛攏在肩,前胸一灣盈盈的雪白,若隱若現。

不若這欲說還休,她與誰都很聊得開。

弧形吧台外,男人們如同簇擁著攏過來,圍繞她身邊,都願意同她談笑兩句,呼喚她喝酒,她也十分豪爽,給自個兒倒一杯,悶著氣兒就喝了。

末了還展示自己杯子,眼睛都不紅一下。是個酒場老手。

懷禮吞吐著煙圈兒,正好奇她怎麽會在這裏,正巧,便見那個小辮子男人過來了。

顯然他才是這裏的老板,小胡子男人聽他吩咐兩句,便去一側忙了。

調酒台就暫時交給了南煙接理。

她八面玲瓏的,顯然很吃得開,還拿出畫紙,隨意地描摹一二,給客人畫起了畫像兒,迎來一片歡呼叫好。

懷禮看到這裏,一支煙也抽完了。

收回目光,折身回到了座位。

懷郁和一群人已經開始打牌玩骰子了,吵吵嚷嚷的,又叫了剛迎他們進門的小醜女上來點單。

“懷郁,你少點幾瓶,”陳舒亦囑咐著他,“我和懷禮都喝不了的,懷阿姨剛還跟我打電話讓我監督你少喝點呢。”

懷郁哪管她,大刀闊斧地只顧著點自己的,懶洋洋地說:“陳舒亦,你再給我媽打小報告下次你就別跟著我來了。”說著啪的一聲合上菜單,覷她身旁的懷禮一眼,補充道:“尤其我哥也在的場合。”

陳舒亦杏眼瞠圓了,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說是吧,哥。”懷郁又笑嘻嘻地征詢懷禮意見。

懷禮輕笑了聲,沒說話。

沒片刻,樓梯上傳來了動靜。女人的高跟鞋聲。

懷禮循音望過去。

南煙一手拎著兩瓶酒,另一手拿著幾個杯子,人就這麽裊裊娜娜地晃上來了。

幽昧的深藍-燈-光下,那毛衣外套自她肩頭滑出一片勾人的白,清純的臉因了酒色浮現,飄上了兩抹嬌酣的酡紅。

五官秀氣,只淡淡描了唇與眉眼,不加濃妝塗抹也十分動人,卷發垂於肩,一股子嬌嬈的慵懶氣。

南煙也看到了那邊的男人。

她微微挑了下眉毛。有點意外。

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有幾日沒見他了。還怪想的。

男人褪去了身白色醫袍,襯衫領口松散開,鎖骨下方一顆暗紅色的小痣如一豆跳躍的暗火,在燈光下隨他眼底的神色忽明忽滅。

他一副懶散自如的模樣坐那兒,手臂搭在椅子一側,隔了層煙氣,用一種略帶審視的目光看著她過來。

身旁坐了個披肩發的女人,雙膝矜持地並攏,朝向他的這邊,偶爾與他交耳談笑兩句,他便微微頷首。

哦,又有新女人了。

“嗒”的幾聲細微輕響,酒瓶與酒杯在桌面放下。

懷郁正玩著牌,一擡頭看到是她送酒上來,倏然就是一愣。

南煙迎上他這般不善的目光,卻是先開了口,笑道:“懷醫生,真巧啊,在這裏碰見你。”

一把瑩潤嗓音,輕俏又柔軟。

也不知是在同他們哪個懷醫生打招呼。

懷禮正一擡眸,她張揚的目光便掠過了他,與他心照不宣似的。

唇邊一徑饒有意味的淺笑。

她卻是沒同他說話,只這麽對視一眼,便又不著痕跡地別開。

懷禮看著她,彎了彎唇角,也別開了臉,朝一側呼了口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