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火災

警車到底能不能把敬閑抓走?

答案是否定的。

以路迎酒對敬閑的了解,他要是真上了警車,回來估計還會很高興地和他說,警車看起來挺帥的不如我們倆也弄一輛吧。

路迎酒不禁憂心,覺得自己對敬閑的普法路程漫長而艱巨。

敬閑一路攬著他上去,上了二樓。

張成周的辦公室就在不遠處。慘白的月色落在門上,門扉緊閉,不知隱藏了多少個秘密。

陳笑泠低聲說:“他都從這裏辭職兩三年了,怎麽辦公室突然冒出來了?”她左右環顧,“難道說,想要報復遊客的那個鬼,和張成周有什麽關系?”

路迎酒輕輕搖頭。

他們一步步邁近,直到站在辦公室門口了,路迎酒搭上門把手,指尖是一片金屬的寒意,他深呼吸一口氣,用力一擰——

沒擰動。

他又多用了幾分力氣,門把手哢噠哢噠作響,但就是打不開。

敬閑在他身後笑了一聲,彎腰湊在他耳邊:“要不要我來?”

路迎酒:“……”

他不答話,繼續擰把手。

他的力氣絕對不小。在他諸多奇異的驅鬼經歷中,即使不貼符紙輔助,依舊上能放倒猛男,扛著屍體快走上山不喘氣,下能暴力開門查人水表……就是這個門鎖著實詭異,怎麽都掰不動。

敬閑又說:“還是我來吧?”

路迎酒說:“你安靜幾秒鐘。”說完往自己身上拍了個符紙。

符紙帶來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他現在的力量連門把手都能掰彎。

但依舊轉不動。

陳笑泠探頭說:“這位張館長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門鎖得那麽緊,不知道還以為他金屋藏嬌了呢。”

“金屋藏嬌”這個詞,明顯觸動了敬閑的某根神經。

他的注意力立馬不在博物館中,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裏,和路迎酒說:“咱們以後要不要也弄個一樣的小黑屋,要不要再把我的手銬沙發放進去……”

“不要。”路迎酒斷然否決,手上用力,額前都出了一層薄汗。

門把手微微變形了,還是轉不動。

路迎酒無奈,松開了手。在他面前敬閑永遠急於表現自己,上手就搭了上去,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繃緊——

“啪!”

“吱呀呀——”

整個門都在他的力道下顫抖,不到一秒鐘過去,隨著一聲轟然巨響……整扇門被敬閑摳下來了,拿在手中。

路迎酒:“……”

陳笑泠:“……?”

兩人都是下意識往墻上看。那門背後根本什麽都沒有,是一堵嚴實墻壁,它剛才是嵌進裏頭的,難怪路迎酒怎麽擰把手都擰不開。

“我去。”陳笑泠喃喃道,“還金屋藏嬌呢,現在連金屋都沒有了。”

旁邊的敬閑還拿著那扇門,得虧他力氣大,拿著厚實的門板跟紙片似的。

他稍微研究了一下,說:“它沒有被擺在正確的位置上。”

“什麽意思?”路迎酒問。

敬閑解釋說:“這裏不是辦公室原來的位置,所以門後面沒東西。如果我們找到了原本的位置,把門放回墻上,再打開就能進到正確的房間。”

“原來是這樣。”路迎酒點頭,“我還從沒見過這種門。不過,敬閑你是怎麽知道的?”

敬閑說:“哦,我對這東西好奇過一段時間,有個宮殿裏全是這種門,如果開錯門了,就會直接被門後的巖漿燙死,很好玩的。”

路迎酒:“……你為什麽要在家裏放這種東西?這也太陰間了。”

他開始隱隱為婚後生活發愁。

——因為敬閑展示的沙發,也因為這破門,鬼怪的家具實在是不敢恭維。現在看來,他的火柴人畫像可能是最正常的東西了。

他又說:“你家裏不會還有什麽刀山火海,斷頭台和亂葬崗吧?”

敬閑很驚喜:“你怎麽知道?不愧是我媳婦。”

路迎酒:“……”

他放棄思考自己日後的安危,輕嘆一口氣,說:“要不這樣,你就拿著這個門板,我們再到處逛一逛。”

敬閑點頭。

他一手繼續摟著路迎酒,一手單手抓著那門板,肩上還坐著一個毛團子。

直接從一家三口變成了正在搬家的一家三口。

回到樓梯口時,他們剛好遇見那哆哆嗦嗦的白衣服男人上來。

那男人見到他們,一愣:“這怎麽把門也摳下來了。”

陳笑泠對這人渣沒啥好臉色,輕哼一聲:“要你管?你擔心自己就足夠了。”

白衣服從恐懼中冷靜下來了,和他們賠笑說:“我不該管,我不該管,我就老老實實跟在你們後頭,再也不講話了。我只是想從這博物館裏出去。”

之後的十幾分鐘,他果然安安靜靜地跟在三人後頭。

雖然安靜,但他從沒放松警惕,不斷掃視周圍想找到出口。他為數不多的幾次開口,都是強迫症發作盯著走廊的門,低聲說:“那門好像沒鎖好……它的鎖頭是不是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