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相(第2/5頁)

眼看著群鬼就要觸碰到路迎酒的身軀,他突然動了——

沒有人看清楚,那一刀是怎麽出的。

他們只看見路迎酒的身影如翩躚的飛燕,蹬墻躍起,寒芒劃破迷霧,明亮光輝猶如流星撕碎夜空,繼而是重物的落地聲!鬼怪們發出淒厲哀嚎,紛紛散去,而張念雲倒在地上,喉嚨幾乎是被整個切斷了,血液冒著氣泡湧出。

這一刀精準地在狂亂的群鬼、濃郁的霧氣中,找到了自己的獵物,從頭到尾沒半分多余的動作。

一刀定了生死,也定了勝負。

路迎酒穩穩落地,長籲一口氣。

他甚至都沒半點喘氣。

群鬼無首,漸漸散去。

張念雲快死了。

她倒在地上抽搐了幾秒鐘,血液大片在地上灘開。臨死之前,她直勾勾地看著路迎酒,眼中慢慢出現了奇異的色彩——

就像是某種回光返照。

她的眼裏第一次出現了足以稱為“理性”的東西。

如此對視,路迎酒莫名覺得:她是認出自己了。

盡管張念雲只有他小時候的照片,但是從眉眼骨骼中,終歸是能看出過去的痕跡的。

更何況,她或許在相當長的歲月中,都在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熟悉無比。

但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路迎酒給她的那一擊是絕對致命的,即使是路迎酒伸手,試圖捂住她喉嚨的傷口,也沒讓她有半點好轉。

鬼怪冰冷的血液汩汩湧出。

也不知多久後,張念雲的嘴唇顫抖著。

她用口型與若隱若現的氣音說:“……”

路迎酒沒聽清,微微彎下腰,貼近她的面部。

“……裏屋。”她說。

路迎酒一愣:“什麽裏屋?”

張念雲眼中飛快消失,像是夕陽猛地向樹海墜落,光芒轉瞬即逝。

她並沒有再解釋太多,實際上,她也聽不見路迎酒在講什麽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她再次開口:“路迎酒。”

“……路迎酒,你的時辰到了。”

路迎酒心中劇震。

手中一松,張念雲化作一團灰霧散去。

室內一片死寂,徒留滿地狼藉和大片的血。

路迎酒在原地默不作聲地待了十多秒,才緩緩擡頭,看向角落。

角落的人們依舊在瑟瑟發抖。

阿梅倒是恢復正常了,就坐在小李的身邊,又是低頭咳嗽。

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她咳出了一大口鮮血。只是這一次,吐出來的不止是鮮血,似乎還有一些碎渣子。

像是內臟的碎渣子。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人們又是一陣後退,離她遠了。

路迎酒深呼吸一口氣,定下心神。

葉楓也是神情肅穆:“我們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出發去下一個亭子,然後下山。”

他一轉頭,看見路迎酒正盯著天花板,愣了下:“是有問題嗎?”

路迎酒說:“剛才,她好像就是在天花板找著什麽東西。”

他非常在意張念雲說的“裏屋”。

會是在這裏嗎?

他把張念雲說的話告訴了葉楓,自己仔仔細細看了一圈。

天花板已經在打鬥中破損了不少,條條鋼筋外露著,還從頭頂滲了點水下來。

趁著小李給阿梅倒了杯熱水,又去安撫大家時,葉楓也幫忙一起找。

找來找去,沒有結果。

天花板就是個天花板,再怎麽盯著也盯不出一朵花。

路迎酒本想畫更多的符紙,再看一圈。以他的水平,花點時間總能找出來的。

可是現在時間緊迫,或許來不及了。

除非……

路迎酒招呼了一聲:“敬閑,過來一下。”

敬閑本來正在逗毛團子,試圖把兩根雜草遞給它吃——他答應過路迎酒不出手,果然做到了,就是在投喂毛團子身上似乎有某種執念。

大概是他自認為一家之主,要擔當照顧好妻兒的職責,不單是要堅持投喂路迎酒,也要把毛團子給好好養著。

男人有擔當,家庭才會幸福!

家庭幸福,從恰飯開始!

而路迎酒是絕不允許毛團吃垃圾食品的。

他趕快過去,瞪了一眼敬閑,一手撈起毛團子,一手牽著敬閑到了屋子正中。

葉楓本來還沉浸在些許悲傷中,專心看天花板,一扭頭就是路迎酒這幅拖家帶口圖,思路又是一陣破碎。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才勉強讓自己移開視線。

這麽一搞,他倒是半點不難過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效果是立竿見影。

路迎酒清晰地意識到,敬閑是這裏最好的工具人……或者說,工具鬼。

他就把敬閑往屋子中間一牽,說:“幫我找哪裏有問題。”

敬閑眼前一亮:“我能拿到什麽好處嗎?”

路迎酒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他心裏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當即晃了晃手中的毛團:“哪來的好處,你天天喂它爛東西吃,我還沒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