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3頁)

……那些糖換不走喻堂的未來。

像這樣的人,無論被推進什麽境遇裏,都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向前走,走到能被人看得見的地方。

喻堂的未來,沒有任何東西能換得走。

他心底的最後一點隱憂也徹底散幹凈了,正式站起身,朝喻堂伸出手:“Darren。”

喻堂起身,握住他的手。

“很榮幸有機會和你共事,喻先生。”

Darren看著他,發自內心地誠懇開口:“歡迎加入W&P——我們已經迫不及待,想快一點等到您休假結束的那天了。”

——

另一頭,隋駟的工作室已經停擺了整整七天。

這些天他的日子格外不好過,原本定好的工作已經耽擱了好幾項,因為工作室內部嚴重混亂,甚至連違約的賠償談判都只能靠聶馳一個人來處理。

剩余的團隊左支右絀,勉強拆東墻補西墻,忙得疲於奔命。

不少人撐不下去,也隱隱動了辭職的心思。

隋駟從沒嘗過這樣的滋味,他舒服日子過慣了,驟然被卷進這樣的混亂狀況裏,盡力撐了幾天,終於在一項剛退回的合作通知被送來的時候,把這些天的火氣一股腦徹底爆發了出來。

辦公室外,幾個員工剛被罵得灰頭土臉,聽著裏面震天動地砸東西的聲音,慘白著臉色面面相覷。

隋駟像是頭困獸,赤紅著眼睛,站在一屋子被砸得七零八碎的狼藉裏。

那幾個員工站在走廊,不敢走,更不敢進去。

他們一時還找不到下家,又有家有室,需要收入養家糊口,不可能說撂挑子不幹就撂挑子不幹。

……可這樣的日子,也實在太難熬了。

隋駟有火氣,以前都只是對著喻特助一個人發,在工作室的其他員工面前,多半都是和鏡頭前一樣的成熟理智,待人也一向很溫和。

直到喻特助走了,他們才知道老板發起脾氣原來這樣可怕。

員工們個個心驚膽戰,誰也不敢出聲。他們圍在墻邊,忽然有一個看見上來的人影,目光一亮:“聶先生!”

聶馳剛處理完一起賠償款,他走過來,朝幾個人點了下頭:“回去吧。”

幾個員工如逢大赦,一股腦飛快下了樓。

聶馳走進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他迎上隋駟的視線,反手把門關嚴。

“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麽?”隋駟盯著他,嗓音嘶啞,“為什麽有這麽多積壓的工作?你究竟要耽誤多少事?”

“工作太多了。”

聶馳說:“我需要依次處理。”

隋駟根本不信,他上前一步,眼底充血:“什麽依次處理要這麽久?!”

好幾個部長離職,許多工作都只能靠聶馳來辦。

聶馳處理完一項賠償款,其間延誤的幾項工作,就又堆出來了新的索賠要求。

邀約越高,違約金就越高,隋駟這些天已經賠出去大幾百萬,寒聲說:“當初喻堂在的時候——”

“隋先生。”聶馳打斷他,“當初喻特助在的時候,工作時間是每天二十四小時,我要下班的。”

隋駟被他噎得結實,張著嘴,沒能說得下去。

“我拿的薪資,是每天工作八小時,早九晚五。”

聶馳看了看腕表:“現在是下午六點半,我已經加班了一個半小時,如果強制加班,我可以選擇舉報,或者申請勞動仲裁。”

以前喻堂在的時候,隋駟從沒聽過這種話。他看著聶馳,一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

聶馳問:“來應聘的那幾位新部長,您為什麽不肯面試他們?”

隋駟看著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勉強找回些理智。

“我不會讓步。”

隋駟低聲說:“小銘那裏還有一半我的人,我去找他的團隊暫時幫忙,我不會用他們……”

那幾個部長的履歷寫得明明白白,甚至沒有半點要隱藏的意思,一看就是隋家提供的人選。

如果整個工作室都被隋家把持住,他這些年做的又有什麽意義?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隋駟啞聲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隋家派來的,你——”

聶馳低頭看表:“我想下班。”

隋駟:“……”

“沒關系,面試與否的決定權在您。”

聶馳只是拿錢辦事,對隋駟的態度並不在意:“您也可以去問柯先生,看柯先生能不能幫得上忙。”

“或者。”聶馳建議,“您也可以自學管理工作室的相關知識。”

隋駟被他激得又要發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給出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方法,隋先生。”

聶馳說:“您還沒有注意到嗎?”

隋駟愣了下:“什麽?”

“工作室停擺,到現在已經是第七天,圈內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聶馳看著他:“可為什麽直到現在,柯先生那一邊,還沒有把您當初分過去的那一半工作室員工還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