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2/4頁)

其中一個老人擺了擺手,也很上道的說:“我們自己看就行了,等有看中的再招呼掌櫃的。”

“二位請便。”傾影說完,便退立到了一旁,兩位老者在正廳裏走馬觀花般的看了一圈兒,正廳除了墻上那幅畫外其他都是南時從義烏批發來的玩意兒,兩人似乎對那些東西毫無興趣,隨意看了看,就湊到了墻邊上去欣賞畫作。

“這畫……”穿藍衣服的老者對著同伴微微頷首:“有點意思了。”

灰色運動服的老人看了看,側臉問道:“小姑娘,這畫能摸嗎?”

傾影搖了搖頭道:“抱歉。”

這畫是正經雍朝古董,從家裏帶過來的,南時寶貝得很,這才掛在了正廳裏,還特意囑咐兩人記得往上面弄點陰氣什麽的,免得不當心折損了他可要心疼的。所以這兩個老人才更不能上手去碰,免得陰氣入體,傷了身體。

兩位老人也非常遵守南時定下的規則,既然不許碰,他們兩就站在半米外拿著放大鏡細看,口中嘖嘖有聲,老嚴贊嘆道:“確實很有迎春先生那份味道了。”

老張小聲應和:“要不是這畫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掛在這裏,我都想說這是真品了。”

迎春先生這個字號雖然俗氣,在寫意山水上卻是一方泰鬥,只不過流傳下來的真跡不過一二,便越發顯得貴重難言,民國初期曾出現過一副迎春先生的《春和景明圖》曾經拍出了十萬洋錢的高價——一塊洋錢大概等於現代兩百塊錢左右,換算一下約等於軟妹幣兩千萬。

而眼前這幅畫則名為《秋華霜楓圖》,有史料記載迎春先生確實是以四季為題各作畫一幅,但除了《春和景明》外,其他三幅世人連名字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更別提見了。眼前這一副畫作自筆法、意態上來說無比與那副《春和景明》相似,幾乎能以假亂真。

“不過老板也是好氣魄。”老嚴頷首道。

能有這份功底,哪怕是仿品,也照樣藝術價值不可估計,自然價格也不會低,這南辰閣的老板就將它無遮無擋的往墻上一掛,這份氣魄可不是誰都有的。

有了這幅畫,兩人就又有了去偏廳裏看一看的欲望,老張又問道:“能否進側廳看看?”

傾影還未作答,便聽見南時的聲音從偏廳飄了出來道:“還請隨意。”

兩位老人在外謝了一句南時,掀開一看就很廉價的珠簾,再映入眼簾的可一點點都不廉價,明明只是一步之遙,偏偏就活成了兩個世界。

連成一片的百寶架上錯落有致的擺著各色的物件,有些叫透明的防護盒固定住,有些則是就這麽坦然的敞著,它們沉靜的、悠悠的散發著一種為時光所沉澱出的特有的氣韻,叫人一眼就看進了心裏。

中間那個年輕的老板一手持盞,帶著些許若有若無的笑意擡眼望來,與這周遭的一切無比契合。

“好家夥!”老嚴眼睛一晃,看到的就是一架子約十幾枚壽山石印章,清奇的出塵拔萃,富的得雍容典雅,各有各的特色,老嚴連老張都顧不得拉,快步上前,眼睛似是丟在這架子上了,一眼都舍不得挪開:“這都是……這都是……”

老張顧不得理他,人已經站定在了一方寶硯前,硯台以蘭竹飾,光沁如鏡,他指著硯台手抖了半天的都沒出聲。

南時擡了擡下巴,示意晴嵐過去給人拿兩幅手套,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老行家了,估摸著急著想上手。果然,對方直接拒絕了晴嵐的手套,從兜裏摸出了一副自備的,等著晴嵐將物件取下擺在絨布上後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來細看。

這一看,兩人就又是對視了一眼,眼中不免落下了遺憾。

手藝是真的好,可東西也是真的假!可就算如此,如同之前那副迎春先生的畫一般,兩人仍然是舍不得撒手,仔細品味中其中真意後就謝了晴嵐,請她再取其他的來看。

南時就顧著自己歇著,一方看,一方坐,倒也互不打擾。

半晌,兩人才摘了手套,各自搖著頭嘆息,低聲交談著:“這章子是好,可惜是仿品。”

“可不是嘛,你看那只貔貅……真是太絕了,可惜哦……”

老嚴說道:“……雖然是仿品,但能做到這個程度上也不容易了,我實在是喜歡,要不我問問價?”

“別問了,不會便宜的,至少這個數。”老張豎起了一只手:“這個數買個仿的,今天晚上你得睡書房。”

老嚴笑著搖了搖頭,聯袂到了南時面前:“老板,您那只鶴章出不出?”

南時擡了擡手,示意請兩人坐:“鶴章十八萬,您要的話我叫人給您包上。”

這兩人是生客,和之前周教授這個老熟人不同,南時自然不會給什麽優惠價。

兩人面面相覷,這價格居然是低出他們猜測一半有余,從價格上來說,扣掉雕工和材料來說,也就是賺個房租,可見對方也沒有就把那章子當真的來賣,這價格一出,懂行的都知道這絕不可能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