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5頁)

沈清川厭倦了跳女步,再下一個節拍,他旋步錯過關泊雅和傅辰梁伸過來的手,側身拉過林風晚,旋著舞步遠離那兩人,重新掌控男步的沈清川,似乎要把之前被壓制的憤怒發泄出來,但顧慮林風晚是女子,狂放的舞步張弛有度,眸光似穿透山嶺薄霧的光輝,林風晚的臉上掛著微笑,深紫色的裙擺飄展似花朵盛開。

另一邊關泊雅和傅辰梁兩人間的氛圍就更緊張了,關泊雅表情冷淡,若冰霜覆蓋,傅辰梁臉上掛著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們互不退讓,爭奪著男舞步的主導權,兩人間的動作不似舞步,反而有一種在肉搏的錯覺,大概兩個人的舞步都太華麗了,如一場視覺盛宴,就算又也瞧不出。

一時間舞池外的人,不知道到該聚精會神看哪一處,沈清川快步向前,旋步轉身,把林風晚一摟,壓低膝蓋,單手托舉她的腰肢,傾身下去,回蕩在舞池中的音樂停了下來。

一曲舞跳的暢快淋漓,沈清川額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微微喘氣說道,“林小姐,該滿意了吧?”

林風晚軟軟地靠在沈清川的身側,手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紅唇吐氣,聲音嬌嬌地說道,“再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訴你。”

順著石板平鋪的石階小道,穿過三道花墻,來到一棟光線通透的白色小樓,木制的地板上面鋪著一張大大的藍紅繁麗金絲花紋地毯,角落裏放著金色喇叭樣式的留音機,一面墻當做酒櫃,紅木交錯成格子,橫擺著一瓶瓶不知什麽年份的葡萄酒。

林風晚抽出一瓶酒,這些酒都是酒莊老板送給她的,地毯是布莊老板送的,凡是送過她東西的,都可以借她的地方來請客,那些老板雖然也有錢,但場面可沒有她這兒漂亮,加上她的名氣,只要發帖子,就沒有邀請不到的客人。

林風晚用開酒器拔開酒塞子,她讓沈清川先在沙發上坐著,今天她玩的很盡興,雖然突然橫出了她外甥這個枝節,但沈清川的確給她掙臉面,比起關泊雅的冷艷,傅辰梁的英俊,她更好沈清川這一款,樣貌出眾,一看就是金玉錦衣捧出來的少爺,單是站在原地不動,就像是會發光的寶石,在場的夫人小姐們更哪個不喜歡寶石。

沈清川坐在黃梨木軟沙發上,看到林風晚端來兩杯葡萄酒,開口說道,“林小姐,我大哥的消息 ”

“你急什麽?”明明沙發上的空位置還有很多,她偏偏靠近沈清川坐下,端起高腳杯,遞給沈清川,說道,“來先陪我喝一杯。”

沈清川接過酒杯,抿了一口,清凜而帶著酸澀,有著淡淡的植物芳香,留音機放著輕緩而動聽的曲子,他說道,“林小姐,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我知道。”林風晚起身走到窗邊把簾幕拉上,只留一條細細的縫隙,漏出薄薄的日光,她緩緩走到沈清川的旁邊坐下,手臂挨著沈清川的胳膊,柔聲說道,“只要你陪我度過今天,我什麽都告訴你。”

沈清川哪裏不知道林風晚是在想什麽,他猛地起身,用力拍下林風晚搭在他肩上的手,細長的日光落在他褲腿上 ,深紫色的西裝褲,一小塊布料似變成了淺淺的紫羅蘭色,說道,“林小姐,還請自重!還望林小姐念在這幾日,我鞍前馬後的份上,告訴我,有關我大哥的消息的,我是真的很急切。”

林風晚手背都紅了,沈清川那一拍把什麽曖昧氛圍都拍散了,其實男女之間無非也就那點事,論起來沈清川陪她一次,他也不吃虧啊。

既然沈清川無意,她也不喜歡勉強別人,外頭她的追求者還有大把呢,但被人拒絕了,林風晚的面子上掛不住,心底還是藏著幾分氣,她點了一根煙,雙腿交叉地坐在沙發,說道,“你的好大哥就快當塢山金龍寨的乘龍快婿了,安全的很,你著什麽急?”

沈清川一聽這個消息,心先是一慌,強忍著怒氣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後天你的大哥就要入贅了,霍大小姐可是非要嫁給你家大哥不可,霍大當家的就這麽一個獨女,當然是舍不得她嫁到遠處去的。”林風晚把香煙的灰燼抖落在桌面上的一盆觀賞花三角梅,花開得密密層層,拱形下垂,幹枯了而輕薄花瓣沾上一點火星,霎時就卷曲了起來,花瓣被燙傳了一個小洞。

霍大龍十幾年前和她有過一段,後來分了,兩個人就維持著不鹹不淡的交情,林風晚偶爾還會請霍大龍來做客,向來是官匪一家親,她這地也熱鬧,霍大龍來做客過幾次,前些日子發來請帖,說是要納婿。

“你不早說!”沈清川甩下一句,就走了出去,他得趕快回去,去巡捕局報案,召集夥計們去救他大哥去,這消息要是傳回沈家,沈老爺子怕是要心臟病犯了,他絕不會允許他的長子成為土匪窩的女婿的,沈老爺子最恨的就是土匪,早年間出來闖蕩行商的時候,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虧,折損了多少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