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4章 屈懷沙!

屈懷沙是誰?

幾乎整個茶館裏的人都冒出了這樣的疑問。

只有少數幾個衣著高貴光鮮的學子面面相覷,彼此眼神之中都是驚愕之色。

屈懷沙,曾經敢叫聖人低眉的學宮之虎。

不是這些茶館裏的大多數人是井底之蛙,實在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大道之爭,以及學宮的諸多隱秘,所以知之者甚少。

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當年屈懷沙與皇甫奇的那一場賭注幾乎是各自大道的辯論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年的親歷者,要麽已經隕落逝去,要麽已經身居高位,自是不可能再到街頭茶館裏來下注。

所以屈懷沙是誰,就變成了在座大部分人心頭的疑惑所在。

只有行色匆匆的幾人快步離去,向著各自的家族、世家,所在勢力通風報信去了。

學宮之虎屈懷沙,頂替了端木青在朱家的群英會資格!

這可不是什麽小新聞。

事實上,這個消息就如一顆迸濺在柴堆裏的星火,霎那之間,燃燒了整個上清學宮。

時間還要倒回到半個時辰之前,在黃昏的余暉之中,捧著茶壺,坐在窗邊看著落日的朱三思都感覺自己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實職祭酒解決了,三個兒子的婚事一下子都解決了。

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一個當自己義子的未來聖人,一想到這裏,朱三思都感覺心裏暖洋洋的。

可偏偏就在這時,朱府最近這幾天才有錢新聘請的門房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連拱手作揖的手勢都忘了,驚聲道:“老爺老爺,有一名叫屈懷沙的讀書人求見!”

朱三思一聽“屈懷沙”這個名字,不禁嘖嘴道:“屈懷沙?屈家是個連夫子都沒有出過的小族,也配登門拜訪本祭酒?還有……屈家的家主是叫屈懷沙嗎?好像不是吧……”

他嘴角翹起,語氣愈發地奚落刻薄道:“叫他們屈家的家主來見本祭酒,這種無名小卒,也配見本祭酒,不見……”

可就在他揮手趕人,做逐客狀的時候,他發現身後站著的管家面色已經徹底變了。

“幹什麽?沒聽懂人話嗎?”

朱三思正要發作,趕走這個又蠢又笨的管家時,忽地一個嗓音幽幽響了起來。

“我屈懷沙的確不是屈家如今的家主,難道就沒有資格來見見你這個朱家的家主嗎?”

只見一名男子身穿詭異的黑色長衫,一頭黑發夾雜白色銀絲,顯得格外詭異。

“我雖然不是屈家的家主,呵呵,但我按照輩分是他的爺爺一輩,這可怎麽算好呢?”

除卻這個滿嘴透著詭異話語的黑色長衫男子,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不急不慢地跟著一名黑衣男子。

須知上清學宮尚白,意思是君子純白如玉,所以白衣玉帶,乃是賢人君子的慣常裝束。

除了一絲不苟,象征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法家喜歡穿黑衣,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黑衣很不吉利。

代表儒家文士身份的長衫,更是如此。

絕少有文士將長衫染成黑色的。

偏偏眼前這兩名男子都是一身黑衣,詭異得叫人紮眼。

至於那跟在黑色長衫男子身後之後,他雖然氣息不泄露絲毫,卻是讓人在看到他的時候,不自覺地遍體生寒,後背發涼。

尤其是那名男子的眼瞳,更是與常人不同,似乎是詭異的金色,更是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具有修為的朱三思都是如此,那名不過算是稍稍讀過一點書,識得一些字的管家門房可想而知,基本上也就跟大白天見了鬼怪一樣了。

沒等朱三思趕他走,他已經大叫一聲“哎呀我的媽呀”,掉頭就朝著屋外跑去。

哪裏知道,他明明跑出去已經好幾百步,居然又折了回來,一路狂奔著在不大的朱家院子裏像沒頭蒼蠅似得打起轉來。

“哎,怎麽還沒跑到咱家啊!這大白天的,真是看見鬼了!”

再看那詭異黑袍人,左右手不斷隔空點出,就好像在淩空畫符一般。

一看就知道了,面前這一出鬼打墻的好戲,就是他的手筆了。

朱三思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牙齒打顫,根本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們是人是鬼?你,你們想幹什麽?”

一身詭異漆黑長衫的屈懷沙也不與朱三思客氣,徑直走入到廳內,在朱三思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自來熟一般地捧起茶碗,輕輕呡了一口,笑道:“聖人世家的茶水,哼,也不過如此嘛!”

若是別人敢這麽奚落朱三思,那他少不得要跟那人磨嘴皮,好好理論一番,可他現在卻是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只是哆哆嗦嗦地重復問道:“你……你們到底是人是鬼啊?你們來找本祭酒,不,你們來找我,究竟是什麽事,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