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再見,我的小老虎

2009年的夏天對韋夏來說是特別的,他換了球隊,離開洛杉磯回到家鄉,向伊蓮求婚成功,有那麽幾天的時間,他很閑,但伊蓮正在洛杉磯處理私事,聽說父母要去英國,他便跟著去了。

英國倫敦,他外公住在這。

自從他去上大學就沒來過英國,雖然關於英國倫敦的所有記憶,都在上大學之前,但由於幾個原因,讓他對於此地實在難以忘記。

排隊。排隊是英國的傳統保留文化,可是卻已經變了味,對此他無力吐槽。英國人不僅熱愛排隊,還不允許別人催,一大隊人就這麽幹等著誰也不開口提醒,然後英國上到政府,下到百姓,效率是遠近聞名的差,經常一個隊伍一個小時都不動一下,也沒人提醒。

在英國,排隊算得上是一件政治正確的事,不論你是誰,排隊。排隊的本意是為了保持秩序,維護公平,提高效率,它應當是有規則和底線的,可這個國家的人民徹底把排隊當成了一種養老休閑。

還有,觸目驚心的闖紅燈行為。

英國的過馬路方式和某些發展中國家是一模一樣的,湊齊一群人,無視紅綠燈,直接過馬路。

如果是寬闊的多車道大馬路的話,“勇者”們還可能有所顧忌,遇到小街小路直接一個人獨闖,萬車莫開。

每天隨機下幾場雨是基本的,太陽雨什麽的都已經司空見慣了,而且英國極少打雷,下的都是陰雨。

“騷瑞”“3Q”掛嘴邊。要說英國人說什麽話最多,肯定是騷瑞。

別說真的對不起人家了,就是在路上多看了你一眼也跟你說句“騷瑞”。

韋夏的母親梅晨就曾經跟她講過這麽個故事以表示英國人的素質和修養遠遠高過美國人:在我們英國(一臉驕傲),就算你穿著高跟鞋踩了小女孩的腳,她也不會哭(愈發驕傲),她只會一臉為難地跟你說“騷瑞,可以請你把腳從我身上挪開嗎?”。

太經典了,韋夏永遠都忘不了。

最可怕的是倫敦地鐵。

眾所周知,白人八成有體味,黑人幾乎全有,東亞人種的體味最輕最少的了。

不同人種之間的體味還不太一樣,白人的體味是來自於從小吃肉和腋下頂泌汗腺分泌的膻味,黑人是濃烈的騷臭味,還有一位體味大咖——印度人,自帶體味的三大種族就像移動的生化武器,走到哪裏,哪裏的空氣就被透著咖喱味的狐臭占領,久久不能散去。

香水的發明初衷就是為了掩蓋體味。英國的公共場合人流密集,但不會聞到明顯的體味,因為大家出門都塗了止汗露,噴了香水。眼看著夏天就要到了,氣溫一高,體味散發更快,人多且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就成了重災區,比如倫敦地鐵。

韋夏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才10歲,和母親在外面坐地鐵的時候,一群滿身是汗的黑哥哥們從面前穿過——那幾分鐘,他感覺他死了。

走出那輛地鐵後,韋夏心中感嘆,活著真好。

當時他才10歲,那是多麽痛的領悟啊!

這一次和父母來到倫敦,主要是為了散心,伊蓮因為一些事情沒有跟著來。

韋夏見到了外公與外婆,兩個老人家很有趣,一個喜歡自吹自擂,另一個則喜歡當場戳輪胎。

韋夏的外公就是那個老是被當面戳輪胎的可憐男人。

他很愛吹噓自己,尤其是在韋夏的父親面前,顯得自己博學多識,但他連互聯網是是什麽都不懂,所有的新聞都來自於極不靠譜的NCL電視台,他一度以為NBA是板球聯賽。

不得不承認,來到倫敦確實有放松心情的作用。

然而,韋夏高興得太早了。

他忘記了和倫敦地鐵上的那些異色人種的體味一樣可怕的東西,原滋原味的英國菜。

梅晨雖然是英國人,但她已經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就像到美國開餐廳的中國廚師,他們的技藝必定經過了美化,變得更適合當地人的口味。梅晨保留了英國菜的精髓,同時又迎合了美國當地的口味。

雖然她做的是英國菜,卻沒有“英國菜”的靈魂。

地地道道的英國菜對韋夏這種外來人口而言,比難吃更糟糕的是能不能吃,英國人對於烹飪完全沒概念,清水煮一煮,油鍋炸一炸,蔬菜直接吃,反正都下肚,油鹽醬醋什麽的完全沒意識。

有時候看著那貌似翠綠的蔬菜有了點食欲,放進嘴裏,哇啊,人間可真是不值得!

韋夏的父母要在倫敦住上半個月,韋夏計劃待三天。

第一天以適應為主,第二天就可以和外公出去到處轉轉了。

果然,還是小時候那個味。

三天的時間,卻帶走了韋夏的所有煩惱,全然不顧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