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我們為這個賽季的成功付出了很多,每個人都很在乎這一點,這對我們每個人意味著很多。最重要的是,為尊嚴而戰,我們不想再來一次(輸的這麽慘),我們之前並沒有準備好,這場比賽就是這麽一回事。”

半決賽第一場的現場采訪,科比面目陰沉地接受采訪。

埃爾頓·布蘭德全場丟4球,以82%的命中率轟下44分,讓巔峰鯊魚去打CBA也就這效果了。

坐在場下看著球隊輸,和在場上拼到輸球,感覺是不同的。

那些坐在場下的人,尤其是擁有一定分量的人,總會有所想法。

他們會覺得,如果自己在打的話,一定不會如此收場。

最終的結果沒人能知道,那只能留存在他們的想象之中。

韋夏拄著拐杖,要走向球員通道,有記者過來采訪,問他有沒有信心在系列賽結束前復出。

“我無法做決定,要看醫生的意見。”韋夏實在地回答道。

記者見他興致不高,也因為他不是當晚的關鍵球員,所以只問一個問題就放過了他。

韋夏用拐杖的手法還很生疏,不知道怎麽讓自己走快點。

使用拐杖讓他最感慨的倒不是行動不便,而是每個看見他人,最先注意到的他是他的拐杖,然後才是他這個人。

而這,恰恰是那些真正具有殘疾的不幸之人的痛點。因為別人看見他們首先會看見他們殘缺的部位,然後才是他們本身。

韋夏帶著沮喪的心情進入更衣室,看見球隊在“主場”被同城大兄弟血洗,他的心裏不好受。

比賽期間,他有種“如果我在一定不會這樣”的想法,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他認為即使他在,面對表現得像個天神般的布蘭德,恐怕也無計可施。

季後賽裏82%命中率砍44分,誰來都一個樣,怎麽死,如何死,用什麽姿勢躺下來的區別而已。

傑克遜和平時一樣,就算球隊人均打得像坨屎,也不批評和指責,他會把那些話留到第二天再說。

韋夏倒是期待明天的復盤會。

由於他沒出場,傑克遜的禦用背鍋俠得換人,誰會接下他的彈炮呢?

傑克遜走後,科比脫掉球衣本來想說點什麽,他的嘴唇已經微微張開,沒等到聲帶發揮作用,不知道是什麽想法讓他將想說的話壓住了。

他最終沒把那些跳到嘴邊的話語說出來。

只是帶著冰冷的眼神和誰都惹不起的臭臉進入淋浴室洗澡。

加入湖人近一年,韋夏認為他們是一支很有希望的球隊。

他們有年輕的超級巨星,有冠軍教頭,地處大城市,還是聯盟有數的豪門之一,天時地利人和,都有。

但湖人想成為爭冠球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由於韋夏的特殊性,他可以在睡覺的時候為另一支球隊效力。雖然是將近半世紀前的球隊,但他們是真正的冠軍之師,王者之師,他們的技戰術或多已經過時,但隊內的贏球文化,和那些贏家的習慣以及某些特殊的秉性,卻可以幫助韋夏準確地辨別冠軍隊和普通強隊的區別。

韋夏相信,如果是那支凱爾特人季後賽裏被對手虐了20+,賽後的更衣室裏,不會沉寂,不會安靜得像熄燈睡覺的一家子,不會有人能心安理得地大口喘氣。

他可以肯定,奧爾巴赫會咆哮,他或許不會大聲地指責比爾·拉塞爾、鮑勃·庫西那些核心球員。但是有些人一定會被狠狠地唾罵。比如海因索恩,比如K.C·瓊斯。

如果他罵的不夠狠不夠多,弗蘭克·拉姆西會把剩下的活幹完。他們會確保所有人回到家以後閉上眼睛想起來的還是慘敗。他們會確保球員明天醒來的時候想到的依然是昨天那場不堪回首的敗仗。羞恥心會刺激著他們去成長,以避免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

禪師不是主教,他不會咆哮。他最多對韋夏咆哮。

韋夏期待他明天咆哮的對象,但不在輸球的當晚發作的話,怕是無法加深球員的印象。

這就是傑克遜的風格,他以此為基礎帶隊贏下了九枚戒指,所以沒什麽好指責的。

問題是,OK的成功核心在於穩住OK兩人。

公牛時期,即使慘敗,壞人也不需要傑克遜去做,喬丹會負責修理那些表現不佳的隊友。

現在,湖人隊內沒有壞人。

科比是個驕傲的偏執的領袖,他身先士卒,不善於拉著嗓門嘶吼,更不會像喬丹那樣逼迫身邊的隊友。

從他的打法,到帶隊方式,以及對比賽的理解,各個方面,他都與那個他想超越的男人不同。

諷刺的是,韋夏知道問題在哪,但他解決不了問題。

因為他也做不了壞人。

他無法想象他像奧爾巴赫或者拉姆西一樣大發雷霆讓隊友永遠不要他媽的忘記這場恥辱性的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