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Zone

11月的明尼蘇達阿波利斯日間天氣只有5℃,晚間則是-5℃上下。

方才輸給老鷹的湖人,急急忙忙地趕到這座寒冷的城市挑戰另一只以動物為隊名的球隊。

湖人的選擇並不多,他們爆冷輸球,晚上又要再打一場。

背靠背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從純籃球角度來看確實是沒必要,而且這種機制非常有害,背靠背比賽顯而易見地增加了運動員的疲勞,一場比賽打完、接受完采訪、回到酒店趕赴機場飛到另一個城市,球員在兩場比賽之間真正能合眼的休息時間往往不到5個小時,如此下來,球隊的勝率也會肉眼可見地受到影響。

但就像美式橄欖球明明有讓運動員腦震蕩的風險、管理層卻依然捂著風險報告歌照唱舞照跳一樣,一場比賽牽動著數萬張門票收益和場邊廣告露出、場館周邊的服務業、場館本身的運營產業、電視和網絡媒體直播產業。

NBA作為一個商業聯盟、NBA球員作為一種(價值雖然高但是可海選挖掘批量生產的)商業資產,其創造價值的能力太過驚人。而他們創造的價值,就來源於密集的賽程。為此,背靠背所帶來的風險自然不足為慮。

簡單地說,球員能拿這麽多錢,球隊市值能翻好幾番,聯盟能賣出幾十個億的轉播合同,靠的就是大量的比賽堆積,少打一場比賽,有關各方就少賺了不知道多少錢。所以球員公會才把聯賽停擺作為底牌。而既然現在的聯盟已經賺到了這麽多錢,他們就不可能主動減少比賽場次把錢再吐出來。甚至未來那位尤其喜歡開倒車的總裁還考慮在賽季中期添加“錦標賽”這種東西,來變相增加比賽場次。

所以比賽是不可能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少的,頂多用賽季提前開打、減少背靠背場次這種賽程制定的細節操作來緩解一下壓力。更何況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倫先生萬能的輪休大法,就是為了應付背靠背而生的。

至於當下,湖人全隊並無輪休的打算。

大家夥被灌輸的理念是打多少比賽領多少錢,除非因公負傷。

輪休最可惡的一點,是讓支持它的球迷潛意識裏認為常規賽不再重要,只要季後賽打得好就行了。

可是,打不好常規賽,又哪來的季後賽?

明州的記者對湖人沒那麽大的興趣。

湖人順利進入酒店,按時訓練,等待比賽時間到來。

晚上七點,用完晚餐,湖人全隊乘坐大巴前往標靶中心。

提前兩個小時來到比賽現場並不單單是為了適應場地。

所有人都在更衣室裏,韋夏聽著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地對話。

科比和一個經常出現在更衣室裏的中年黑人聊得火熱。

“讓邁克爾隨時能夠進入‘Zone’的原因在於他的危機意識。”科比身邊的中年黑人說,“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我記得1995年的春天,布萊恩·拉塞爾對他出言不遜,那件事成為了MJ未來對戰爵士的動力源泉,我相信,沒有布萊恩的那些話語,MJ不會打出那些讓人津津樂道的比賽。”

當事人就在現場,拉塞爾沖那個黑人大叫:“喬治,請你編故事的時候不要引用真實人物姓名。”

“這既是故事,也是史實。”中年黑人笑著對拉塞爾說,“你最好承認這一點。”

拉塞爾無可奈何,任何公眾場合他都不服喬丹,他想和喬丹單挑,控訴對方1998年的推人絕殺,或許是他的不屈精神讓喬丹銘記,因此他光榮地成為後者在名人堂演講中最後一個感謝的人。

拉塞爾應該感到榮幸。

喬丹在總決賽上的三大經典時刻,1997年第一場壓哨絕殺抿嘴轉身握拳、第五場流感之戰、1998年的第六場,他不只是見證者,更是親歷者,甚至是主防喬丹的那個人。贏家會被銘記,某些特定情況下的輸家也會被銘記。

比如我們不可能忘記庫裏搶七戰那個背傳出界,也不會忘記鄧肯面對巴蒂爾連續籃下補籃不進,更不會忘記J.R·史密斯在幾秒內同時扮演天使與惡魔的戲劇性腦筋短路……以上的名場面,拉塞爾一個人就經歷了三次,他是何其的榮幸啊。

“‘Zone’是什麽?”韋夏問科比身邊的黑人,禪師豪華團隊中的一員——喬治·芒福德。

芒福德和禪師合作多年,與後者共同經歷了公牛王朝輝煌的90年代,他對喬丹的故事無所不知,同時還是個非常出色的心理大師。90年代中期,他所輔導的不只是公牛隊內的運動員,更有芝加哥其他領域的明星運動員。

幾乎所有與芒福德合作,曾成功進入過“the zone”的芝加哥的運動員(J博士朱利葉斯·歐文曾是芒福德大學時期的室友)都表示自己無法自主掌控這一狀態,在事後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時通過何種方式進入了這瘋魔一般的狀態,卻忍不住回想那種血脈噴張,像吸食毒品一樣令人著迷上癮的神秘感受。不過其中仍有頗為驚奇的例外——芒福德發現,喬丹可以根據自己的意念控制,隨心所欲地進出“the z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