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勝利即是榮耀

第三節結束時，掘金落後活塞11分。

他們氣餒地走下場，拉裏·布朗看呆了。

身為北卡人，他曾經最仇恨的人就是北卡州立大學的王牌大衛·湯普森。因為他除了不能在大學聯賽扣籃之外簡直可以做到人們所想到的任何事情。

他真的恨透了這個人，曾經。

隨著他帶領北卡州立大學狼群隊擊敗不可一世的UCLA，他的聲名已經傳遍全美，兩大職業聯盟對他掃榻以待。他是那種，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可以成為基石的球員。即便贏不了球也可以賣票，對於連電視轉播合同都沒有的ABA來說，他們太需要票房巨星了。

萬幸，亞特蘭大老鷹邀請湯普森談合同的地方居然是麥當勞，這讓後者感覺鷹隊根本就沒有誠意，於是他加入了ABA。那正是布朗作為職業籃球教練的第一年，他憎恨的湯普森來到了他的手下，他比誰都清楚得到他意味著什麽。

幾年來，他們除了冠軍幾乎取得了一切成功。

現在湯普森正為得分王而戰，已經取得中部賽區冠軍的掘金並不看重今晚的勝負，既然如此，就讓他痛痛快快地刷到底，有何不可？

布朗知道只要他讓湯普森多傳球，讓其他人進入狀態，比賽便有轉機，但即使那麽做取得了勝利，分散的球權也會讓他的得分下降，到時候，他還能不能拿到得分王就得兩說了。

畢竟，他能刷，喬治·格文也能刷，馬刺那支毫無羞恥心的球隊不在乎勝負，他們只在乎格文的得分能夠讓多少球迷在主場失禁。

“大衛！”布朗認為他的決定沒有錯，“繼續進攻！什麽都不要想！就是繼續進攻！”

韋夏直視拉裏·布朗的臉。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那個和阿倫·艾弗森鬧翻的老頭嗎？真的是那個沒法和任何人尿到一起去的刻板老頭嗎？真的是那個不需要球員的創造力，只要一群機器人般的藍領就能順利組裝起來帶隊贏球的強勢教頭嗎？

布朗對上弟子的眼，輕輕點頭，那是鼓勵的意思。

他不在乎今天的輸贏，他只在乎湯普森的榮辱。

是為榮譽而戰？還是為勝利而戰？

很遺憾，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天行者本人。

今天站在這的人是韋夏，他的確扮演了大半場的大衛·湯普森，但扮演對方的樣子讓他覺得別扭，那不是他。

是他在打比賽，不是湯普森在打比賽。

就像五年前，他附身到約翰·哈夫利切克身上，用他的方式打完了對方的退役戰。

今天，他也要用他的方式。

是為榮譽而戰？還是為勝利而戰？對他來說，勝利即是榮耀。

“兄弟們！”韋夏模仿湯普森的口吻，“準備好接我的傳球，活塞給你們的空位連女人都能把球放進籃筐，你們可別連女人都不如！”

“可是拉裏說……”

“比起得分王，我更希望贏球，如果你們真的想支持我，就把他們送給你們的空位機會投進。”

會將我們毀滅的東西，首先會使我們堅強。

而使我們堅強的東西最終會將我們毀滅，但再選一遍，大多數人還是會走向毀滅。

第四節剛開始，埃裏克·曼尼發現大衛·湯普森的重心狠狠地下沉。

他就像個烏龜，背上掛著沉重的龜殼。

“我不曾見過你如此認真防守過。”曼尼調侃的話剛說出來便被天行者身上的氣勢逼退了。

天行者的身上有一種極大的驕傲和一種沉默的力量，他的內心深處有一種無法破壞的東西，一個世上任何殘酷的事物都無法觸及、無法玷汙的領域。

他成為了他自己。

無論他降臨到誰的身上，他都要以自己的方式打球。

“天行者搶斷曼尼！”

播音員的咆哮，令比賽現場的歡呼聲像驚雷般響徹。

韋夏的心中有一種力，一種無法抑制的力，每當它在心中升起，就會有一種甜蜜的戰栗傳遍全身。他永遠為此而戰，他相信他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他不後悔，哪怕到頭來被證明是錯誤的，他也不會承認。

他沖向前場，以此為起點，開啟了掘金的大反擊。

韋夏正為他確信的信仰而戰。因此，世間萬物的終極意義上都對這個執著的人沒有影響，所有的經歷都如同晨光夕陽中掠過他光潔的心靈之鏡的過眼雲煙。

韋夏相信他今後還會有穿越到前人身上的經歷，但不斷遇見的那些人和事並不能改變他。

反擊扣籃，搶斷傳球給隊友快攻，吸引包夾傳丹·伊塞爾輕松得分，突破分球讓隊友高位跳投……

拉裏·布朗沉默地站在原地，他違背自己的原則讓湯普森去追逐自己的榮耀。湯普森表示了拒絕，不是通過語言，而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