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祠堂

擡頭看了眼蒙蒙發黑,夜幕即將降臨的天色。

收起桌上制好的符篆後,廉歌微微想了想,又從堂屋門口掛著的袋子裏,拿出對蠟和三炷香。

將香蠟拿在手上,掃了眼後,廉歌也沒再過多停留,徑直朝著院門外走去。

“嘎吱……”

老舊的院門被推開,又簡單栓上。

廉歌隨之踏出家門,朝著祠堂走去。

……

廉家村的祠堂占地並不寬闊,也不精致,沒有雕龍,也沒刻鳳,就只有幾間青瓦房,鋪著青磚,蓋著青瓦,供奉著廉家先輩的牌位。

祠堂的位置,距離廉家老宅所在也不遙遠,同樣位於村尾,矗立在一處開闊的平地上。

邁著較快步伐的廉歌,數分鐘後,便踏入祠堂所在的開闊平地。

微微頓足,看了眼身前不遠處,似乎隱沒在夜幕中,只有隱約輪廓,和其中未燃盡燭火彰顯著其存在的祠堂,

廉歌也沒再過多駐足,一只手拿著香蠟的同時,另一只手也握緊了兜裏的誅邪符篆,重新挪開步子,徑直朝著前方的祠堂踏入。

……

隨著廉歌的不斷靠近,隱沒於夜色中的祠堂也在視線中愈加清晰的浮現,

祠堂院門並未關閉,赫然對內敞開著,

視線掠過祠堂的前院,正對著的間青瓦房內,便供奉著廉家村先祖的牌位,牌位下,便豎立著一對蠟。

“噠……噠……”

越過院門,踏入祠堂,腳踩在祠堂的青磚地板上,響起的腳步聲在這異常安靜的祠堂裏,顯得尤為刺耳。

掃了眼昏黑的前院,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廉歌便將視線投向了正前方,供奉著廉家村先祖牌位的屋內。

那屋子裏內,比祠堂前院顯得更加昏黑,

那對蠟上搖曳的燭火輕輕跳動著,卻無法驅散整個屋裏的黑暗,只能若隱若現地照亮其身後牌位上刻著的名字。

而除了這尋常的一幕,開啟天眼的廉歌則還能看到更多,

在踏進祠堂的瞬間,廉歌便看到了那導致供奉香火越燃越快的罪魁禍首。

一道臃腫的身影就漂浮在那對蠟燭的燭火之上,不時,其就翻過身來,瞥一眼身下燃燒著的燭火,然後又掙紮著,重新轉過身去。

片刻過後,其又重新翻過身,朝著身下的蠟燭投向垂涎的眼神,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掙紮著轉過身去。

“……不行,不能再吃了……就剩一點了,再吃就沒了。”

“……哎,今天那幾個人怎麽還沒來……要不就吃一口……嗯,就一小口。”

“啪,陳胖子啊陳胖子,你實在是太墮落了,這就一點蠟燭就禁不住誘惑了!要是一堆香蠟山呢……”

“……就一小口,嗯,分成四口吃,每隔十分鐘吃一口,應該能夠等到那幾個人再過來吧……嗯,就這麽決定了。”

“……怎麽好像吃多了,算了,也懶得分四次了,就直接吃了吧。”

……

隨著那道漂浮在燭火之上的臃腫身影翻過身,對身下香蠟貪婪的吸食。

那對香蠟上的火焰跳躍著,殘余的蠟飛快消耗著,融化著。

屋外,看著這一幕的廉歌也沒出聲,就像是渾然不覺的踏入了屋內。

“嗝……好吃啊。”

“嗯,有人來了,還帶了香蠟,哈哈哈,果然陳胖子我福運無邊!”

“快點香啊,快點啊,這人怎麽還不動?”

“喂,你快點香蠟啊,沒看到香蠟就要滅了吧……呼……看,燭火都開始搖了,你倒是快點啊!”

“……怎麽感覺他好像能看到我……我動,我跳,我竄……瑪德,臥槽,他真能看到我?”

……

走入屋內,掃了眼安然屹立著一座座牌位,廉歌就將目光投向了那燭火上的那道臃腫身影,靜靜看著他在自己跟前表演。

“你真能看到我?”

那道臃腫的身影遲疑著,走進到廉歌近前,

聞言,廉歌不禁笑了笑,掃了眼這道臃腫的身影,

“看你這模樣,也不像餓死鬼吧,說說吧,怎麽死的?”

“哥們,你還真能看到我啊。”

那道臃腫的身影頓時來了興致,很是自來熟地湊了上來,

“不過,你知不知道,問鬼怎麽死的很不禮貌啊,這可是大忌諱。”

那臃腫的身影故意將臉搞得慘白,陰惻惻地看著廉歌說道。

看著身前這鬼的模樣,廉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語氣平淡地說道,

“說得話,這兩支蠟就是你的了。”

“……”

聞言,那臃腫的身影沉默了,然後臉上有些掙紮地說道:

“還得加上那三炷香。”

“行,說吧,順便講講死多久了,為什麽在這兒。”

那臃腫的身影一閃,重新回到了那剩一點才燃盡的燭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