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三人皆是愣怔。

徐其潤和徐其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問道:“四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拿二殿下當刀?”

霍以驍道:“二殿下當刀,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霍以暄正飲茶,聞言嗆著了,轉過身去咳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這話平鋪直述,毫無起伏,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用詞。

但稍加理解一下,就是個赤裸裸的嘲諷。

嘲諷二皇子是個傻的。

借刀殺人。

持刀的人有殺心,刀本身亦有殺意。

至於事情辦了之後,這刀子是擦去血汙、繼續等著下一次出鞘,還是一把扔了、置之不理,就不是由刀子說了算的了。

那人會是誰?

這實在不是一個適合明晃晃擺在台面上討論的問題。

等徐家兄弟離開,霍以暄才低聲與霍以驍道:“拿得動這把刀的,本身也是有力氣的。”

無外乎那麽幾個人選。

皇上把朱晟幽禁,也就是說,這已經是頂天的處理了。

他們真的把人揪出來,也就是再幽禁一個而已。

霍以暄問:“你還要繼續揪嗎?”

霍以驍嗤的笑了聲:“我做什麽要幫朱晟‘平反’?我拉他出來繼續給我使絆子?”

霍以暄笑了起來:“也是。”

順天府裏,畢之安把所有被抓獲的人都審了一遍。

要麽一問三不知,要麽就說是二殿下主使,口徑也算是一致了。

畢之安審案多年,自然也能想到這裏頭恐怕有些說法,他謹慎地審了第二回 。

這一次,先問那些小嘍啰。

這群打手,一般觸及不到背後之人,他們指認掌事的,就是那柒大人。

柒大人讓守這院子就守,有人闖進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說打就打,拿人錢財的護院,便是如此。

畢之安大膽行事,幹脆準備了從朱茂、朱晟、朱桓、朱鈺和霍以驍的畫像,拿給他們辨認。

一個個的,都指著霍以驍的畫像說認得、見過。

畢之安一拍腦袋,覺得把霍以驍參在裏頭,自己是多此一舉。

四公子帶人把人家宅子都端了,打得你來我往的,能不認得嘛!

另有七八個人還指了朱晟,他們見過朱晟出現在柒大人的邊上。

畢之安交代了小吏:“去,去提那個阮孟騁。”

小吏應下,到了牢房之中,把阮孟騁提了出來。

阮孟騁驚魂一夜,整個人看起來奄奄的,垂著頭跟著出了大牢。

穿過長廊,經過一處拐角,小吏突然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著阮孟騁。

“阮公子運氣不佳,”小吏道,“進京才這麽些時日,什麽事兒都沒做成,就進了大牢。”

阮孟騁擰著眉頭看他。

小吏道:“公子不用疑心我,我只是可惜公子跟錯了人。二殿下的性情,委實不是個能成大事的。”

阮孟騁聽出了言外之意來,便問:“那依你的見解,我應該跟誰?誰能成大事。”

“我家主子就挺合適的,”小吏笑了笑,“他對阮公子也很感興趣,不久前曾去臨安打聽過公子的事情,只可惜,公子已經先選擇了二殿下,主子不好橫插一手。公子此番若是棄暗投明,我們主子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阮孟騁聽完,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就應下了。

二殿下這條船已經要沉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至於新主子是誰,這不是他現在要思考的問題,他得先從順天府出去才行。

小吏道:“阮公子,等下無論畢大人問什麽,你都說你不知道,你就是進京來尋機會的,柒大人借了院子給你。”

阮孟騁一概應下。

到了畢之安跟前,阮孟騁便是如此答的。

父親落網,他在江南已經沒有前途可言了,哪怕是去做個教書先生,也沒有書院、學社會要他,他便想來京城碰碰運氣。

一進京,他遇上了柒大人,對方十分熱情,給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一個住所。

至於旁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沒有參與過。

路引上清清楚楚,阮孟騁進京就這麽些日子,密道不是他挖的,城防圖不是他弄的,滄浪莊的案子他渾然不知情,他不會武藝,打起來的時候躲在廂房瑟瑟發抖。

總之一句話,他是個局外人。

畢之安打發了人,與溫子甫商討:“你跟他接觸過,你怎麽看?”

“半真半假,”溫子甫道,“以下官對他的了解,他若不是有了些許把握,是不會貿然進京來尋求機會的。”

畢之安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不管這一宅子的人最終是聽了誰的指揮,但他們沖著四公子和霍以暄動手,這毋庸置疑。

阮執入大牢是罪有應得,但畢之安為官多年,很是了解犯人家屬的心理,他們習慣性地會把過錯推到案子的受害者、參與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