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坦率(求月票)

思及此處,霍以驍問:“明日什麽時候?”

“差不多是早朝後,”溫宴說完,見霍以驍擰眉,又笑著道,“我又不是頭一回面聖,驍爺無需擔心,不用想著從習淵殿逃課出來顧著我。”

霍以驍睨了溫宴一眼。

前面一句聽著還挺在理。

溫宴在宮中生活多年,禮數規矩上出不了錯。

她以前很少會到前朝,但作為成安的伴讀,在惠妃娘娘那兒,也能經常見到龍顏。

溫宴是不可能心慌害怕得無從應對的。

可後面一句就不對了。

逃課?

怎麽可能逃課。

誠然,現在與從前不一樣了。

溫宴的身份和處境都截然不同。

尤其是……

霍以驍抿了一口茶。

他在皇上跟前說了不少大實話。

雖然那些實話在皇上聽來,可能是胡說八道。

咳——

霍以驍清了清嗓子。

“擔心什麽?”霍以驍道,“我若是逃課去禦書房,不是更火上澆油?”

溫宴支著臉頰笑了一陣。

“明日大朝會,按說會比平日散得晚些,”霍以驍道,“你在禦書房外候著,左不過就那些規矩。”

溫宴點了點頭:“真不用擔心。”

“胡說八道、顧左右而言他,”霍以驍的手指點著桌面,“你本事大著呢。”

溫宴莞爾:“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茶水盡了。

霍以驍起身離開。

窗戶打開,他也不要溫宴送,迅速地翻出,又立刻關上了窗。

動作很快,絲毫不拖泥帶水,免得外頭的冷氣都湧進屋子裏。

翌日,天還未明,溫宴就梳洗得當,準備進宮。

桂老夫人很是看重這一回面聖,一肚子話想要交代,在嘴邊轉了一圈,還是都咽下去了。

她都有多少年沒有在貴人跟前說話了,知道的都是些老古董。

溫宴年紀不大,卻精明,想來會一切順暢。

桂老夫人只看了看溫宴的衣著裝扮,確定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就讓她出門了。

轎子到宮門外時,正是朝臣們匆匆上朝之時。

雖說,朝會要持續一陣,但要防著個萬一。

以前也聽說過,有一次朝會上,官員議政惹了皇上不滿,皇上直接摔袖子走人,根本不管金鑾殿上跪著的大臣們。

上朝的,老頭子和中年人居多,年輕的只在少數,但都是男人,溫宴這麽個姑娘的出現就特別極了。

哪怕她離得老遠,在宮門廣場的這一端,還是惹了不少目光。

好在,大部分的都只看一兩眼就不管了。

太遠了,又受角度限制,只曉得是個閨中姑娘,根本看不清五官模樣。

大清早在宮外候著,大抵是得了後宮某位貴人的召見。

只幾個人,一直緊緊盯著溫宴。

打頭的是朱晟,他拍了拍朱茂的肩膀,道:“那姑娘,我剛瞧著側臉,很是眼熟。”

朱茂順著看過去:“就那小半張臉,我認不出來。行了,該進宮了,別看姑娘了。”

朱晟嘀咕了兩句,見伴讀和內侍都想不出來,便與朱茂一道走了。

待走到習淵殿外,擡頭看到坐在窗邊的霍以驍時,朱晟才想起來了。

那是溫宴。

成安先前的伴讀。

也是順平伯告霍以驍狀時,提起來的名字。

怎麽說來著?

霍以驍和溫宴勾勾搭搭,私相授受?

嘖!

溫宴到底是受了誰的召見?

霍太妃,還是成安?

朱晟使人去打聽,沒多久就知道了答案,溫宴被內侍帶去了禦書房,是皇上要見她。

退朝後,溫宴見到皇上大步進了禦書房。

很快,有內侍來喚她,引她入內。

溫宴把手爐交給內侍,稍稍整理了衣擺,到禦前請安。

皇上讓溫宴起身,掃了她一眼,不由微怔。

溫宴的氣色不大好,嘴唇泛紫,像是凍著了。

“你,”皇上回憶了一下,道,“朕記得,你以前常陪著成安打雪仗,大冬天能玩出一身汗。”

溫宴垂著眼,答道:“以前是的,以前臣女不怕冷,前年在獄中受寒,現在冬天有些難熬。”

皇上抿唇。

他沒有想到溫宴會主動提起前年的案子。

提得如此坦然,也十分平靜。

“你後來回了定安侯府,在家中過得如何?”皇上又問。

溫宴道:“臣女自幼長在京中,與侯府的親人不熟悉,最初有些隔閡和不適應,現在處得十分融洽。這大抵就是親人吧,血脈相連。”

“你有個弟弟,”皇上道,“如今功課怎樣?”

“臣女的弟弟在玉泉書院求學,師從方遇方大儒。”溫宴道。

皇上眯著眼,想了想,道:“方遇啊,方遇學問很不錯,你弟弟在他門下,也不算耽誤……”